那股自地底升起的威压如万古寒渊裂开,带着混沌初开时的沉重气息,压得整片山林伏低。树木弯折,草叶贴地,连风都凝滞不动。我伏在古木高处,指节紧扣黑龙杖,紫霄道则在经脉中奔涌,却未敢轻动。
奇兽群已调转方向,围成半圆面向森林深处。黑袍人立于原地,长枪微颤,那枚悬浮的血符缓缓下沉之势也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在迟疑,毁灭道则的气息变得紊乱。
局势失控了。
我不再犹豫。这等层次的存在交锋,若被波及,哪怕一丝余威也能让我重伤。眼下三方僵持,正是脱身良机。
我缓缓后退三步,借古木震颤掩护身形,足尖轻点树干,施展匿形九转之术贴地滑行。紫气收敛至极致,融入大地脉动之中。黑龙杖横于臂前,随时准备激发玄冥道则防御。
沿着地脉裂痕反向潜行,避开奇兽视线与黑雾扩散路径。途中取出一小撮紫霞草粉,撒入空气中。生命灵气悄然扩散,微调我气息频率,防止触发其他生灵敌意。
百丈之外,藤蔓密布的山谷入口出现在眼前。此处地势低洼,岩壁上爬满青苔,一道断流的溪床横贯其中,碎石遍布。我正欲穿谷而过,忽觉眉心一冷。
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寒光撕裂空气,直取咽喉。我横杖格挡,杖体与剑气相撞,爆发出刺目冰焰。寒渊玄冥道则瞬间激发,在身前凝出一道冰障,将剑气偏转七寸。
轰——!
右侧岩壁炸裂,碎石飞溅。若非反应及时,此刻已被洞穿胸膛。
我稳住身形,目光锁定前方。一名男子立于断溪对岸,手持短剑,衣衫粗陋却干净利落,腰间挂着几枚药囊与兽骨哨。他眼神清明,无煞气,周身流转着水系道法波动,修为已达大罗金仙初期。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低沉,“为何追踪奇兽?”
我收杖后退半步,朗声道:“我不是猎手。方才那头莽牛,并非我所杀。”
他皱眉:“那你为何出现在禁地?此地乃东林兽域核心,外人擅入者死。”
“我是被逼进来的。”我说,“有人在空地布阵,释放黑雾污染地脉,以毁灭道则抽取兽王精魂。我本想切断源头,却被那股突然出现的混沌威压打断。”
他眼神微动:“你说黑雾?那种腐蚀草木、冻结生机的雾气?”
“正是。”
他沉默片刻,手中短剑仍未放下:“你身上气息古怪,不像洪荒本土修士。”
“因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直言,“我乃混沌残魂转生,初入洪荒不久,无门无派,亦无靠山。今次卷入此事,纯属被动。”
他盯着我看了一息,又问:“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离开这片区域。”我说,“但不会放任那黑袍人继续作乱。一旦仪式完成,山林规则扭曲,所有依存此地的修士都将失去立足之地。”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说出这番话,要我帮你对抗未知敌人?”
“我不需要你立刻相信。”我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事实——那黑袍人使用的毁灭道则,与罗睺同源。若他背后有魔修势力支撑,下一个目标不会只是这一片山林。”
他脸色变了。
“三百年前,我在东南方见过同样的黑雾。”他说,“一片药田一夜之间化为死地,所有灵药枯朽如灰。我当时追踪到一处废弃洞府,发现里面有残留的符阵痕迹,正是以精血为引,抽取地脉生机。”
我点头:“手法一致。此人绝非孤例。”
他握剑的手松了几分。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早说?”他问。
“因为我刚活下来。”我答,“从混沌沉睡中苏醒,一路挣扎求存。没有背景,没有盟友。今日若非察觉异常,也不会插手此事。”
我看着他:“你也是散修吧?无宗无派,在洪荒边缘求生。我们都不想被人随意碾碎。”
他久久不语。
风穿过山谷,吹动他的衣角。远处林中仍有震动传来,但那股混沌威压似乎正在远去。
终于,他收剑入鞘。
“我叫沧溟。”他说,“生于东海小岛,靠采药猎兽为生,已在这东林行走三百载。此地每一处水源、每一条兽道,我都熟悉。”
“紫宸。”我报上名号。
“紫宸……”他念了一遍,“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道则?那紫色气息,从未见过。”
“紫霄道则。”我说,“源自混沌时代。”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传说中能调和阴阳、掌控大道韵律的道则?我以为早已失传。”
“它一直存在。”我说,“只是沉寂太久。”
他又看了我一眼:“你说得对。像我们这样的人,孤身一人,终究难抗大劫。若真有魔修在暗中布局,迟早会波及四方。”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个废弃洞府,我去过两次。第一次发现时,阵法尚未激活;第二次再去,已被人封死入口,周围设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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