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之际,一个苍老、平静,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年轻人,夜已深,此地非游玩之所。”
林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以他如今的感知,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而不被察觉!
只见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灰色布衣、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老者手持一把竹扫帚,正慢悠悠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守墓人。但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在夜色中却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睿智光芒,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却让林凡感觉如同面对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高手!绝对是远超他想象的高手!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晚辈林凡,召唤系新生,因白日修行有所惑,夜不能寐,信步至此,惊扰先贤安眠,又冒犯了前辈,还请恕罪!”他半真半假地解释,将原因推给修行困惑。
守墓老人停下扫地的动作,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林凡感觉自己的“镜心”都在微微震颤,仿佛要被看穿。
“修行有惑?”守墓老人声音平淡,“何处之惑,需来这安息之地寻求答案?”
林凡心思电转,知道寻常借口难以搪塞,索性半真半假地说道:“晚辈近日对‘生’与‘死’、‘寂灭’与‘新生’之道,略有感触,却难明其理。听闻英灵陵园乃先贤长眠之地,蕴含生死至理,故冒昧前来,欲借此地清静之气,澄澈心思,并无他意。”他这番话,隐含了对生命法则的探究,倒也契合“生命之种”的共鸣。
守墓老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目光再次扫过林凡,尤其是在他胸口(“生命之种”所在)和眉心(精神核心)停留了一瞬。
“生与死……寂灭与新生……”守墓老人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大道至理,岂是轻易可悟?年轻人,好奇心重是好事,但需知敬畏。此地安眠者,皆是为学院、为人族流过血、立过功的先辈,其意志不容轻扰。”
“晚辈明白,绝无轻扰之意。”林凡连忙保证。
守墓老人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息。非生非死,似枯似荣,倒是与墨渊先师晚年所研之道,有几分相似之处。”
林凡心中巨震!墨渊先师晚年所研之道?难道这位墨渊先师,研究的也是生命相关的法则?所以“生命之种”才会被吸引?
守墓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道:“墨渊先师天纵奇才,于阵法符文之外,晚年尤痴迷于‘生命铭文’与‘灵植共生’之道,欲以符文引动天地生机,滋养万物,甚至……尝试沟通生死之界限。可惜,天不假年……”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追忆。
“生命铭文?灵植共生?”林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与他从《遗章》中感悟的生命法则,以及“生命之种”的特性,何其相似!
守墓老人看着林凡变幻不定的神色,话锋一转:“年轻人,你既心有疑惑,又与此地有缘(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墨渊墓),老夫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抬起手中的竹扫帚,指向陵园一侧,那里有一片小小的、被白玉栏杆围起来的药圃,药圃中种植着几株看似寻常、却隐隐散发着灵光的草药。
“那片‘静心莲’近日生了虫害,生机渐衰。老夫年迈,精力不济。你若能在一炷香内,不伤其根本,驱除虫害,令其恢复生机,便算你通过了考验,老夫或许可以破例,允你在陵园外围静坐感悟片刻。若不能,便请速速离去,日后不得再擅闯此地。”
驱除虫害,恢复生机?林凡一愣。这考验看似简单,实则极难!那“静心莲”显然是灵植,其虫害绝非普通手段可解,需对生机有着极其精妙的掌控力,方能不伤灵植根本。这守墓老人,分明是在考验他对生命能量的理解和掌控能力!
这或许……是机缘的一部分?
林凡看向那片略显萎靡的静心莲,又看了看守墓老人深邃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晚辈愿意一试。”
他走到药圃边,蹲下身,没有贸然动手。他先运转“镜心”,仔细感知静心莲的状态。在心镜映照下,静心莲内部的生机流转、以及那些附着在根茎叶片上、正在汲取其生机的微小虫豸(一种近乎透明的灵虫),都清晰可见。
关键在于,如何在不损伤静心莲脆弱灵脉的前提下,精准地灭杀或驱离这些灵虫。
林凡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镜心”之中。他尝试着调动怀中“生命之种”散发出的那一丝精纯生机,并通过“镜心”的极致掌控,将其分化成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生机丝线。
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萦绕着微不可察的翠绿光芒,轻轻点向一株静心莲的根部。
生机丝线如同最灵巧的手指,顺着灵植的脉络悄然蔓延,精准地缠绕向那些灵虫。林凡没有选择灭杀(以免死去的虫体污染灵植),而是用生机丝线模拟出一种“排斥”和“不适”的波动, gently 地将灵虫从附着的部位“推”开,并引导它们向叶片边缘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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