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儿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块刻着菜名的长方木牌,神情淡然,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不必念了。店里有什么拿手的招牌?”
小二一听,更加热情:“贵客好眼光!咱店里的招牌,那可都是潜河镇一绝!首推‘清炖白萝卜排骨汤’,那是咱这灶上慢火煨了一早上的,汤清味浓,暖心暖胃;还有一道‘红水绿鹦鸽’,那红水是上好的红曲卤汁,鹦鸽细嫩,色泽鲜亮,看着就喜庆!再就是‘烩羊肉’,切得薄厚适中,配上时鲜菜蔬烩在一处,那个香……还有素菜‘白菜豆腐汤’,看着简单,可咱家的豆腐那是卤水点的绝活儿……”
小二咽了口唾沫,接着说点心,“点心也有讲究,‘藕丝羔’,藕粉做的,清甜爽口;‘羊肉糊饼’,羊油煎烙,香酥掉渣!这些啊,出了我们这个门儿您都难尝到!”
林双儿没再多问,点了点头:“那就把这几样招牌,都上一份吧。”
“好嘞!”小二喜出望外,连忙给五人面前的茶杯都斟上热茶,“几位贵客稍等!招牌菜这就走起!”他扯着嗓子朝后厨洪亮地吆喝着菜名跑去,声音里都透着喜气。
随着小二的报菜声从后厨传出,阵阵食物原本隐约的香气似乎变得浓郁诱人起来。
几个孩子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噜咕噜作响。青云、小春、小桃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开始朝着厨房方向张望,他们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咙上下滚动,拼命吞咽着泛滥的口水。
林双儿和安宏年纪稍长,努力维持着镇定。林双儿端起茶杯,小口啜饮着试图掩饰。
安宏则端坐着,目光落在桌上一个空置的碟子上,但紧绷的嘴角和偶尔快速扫向厨房门口的视线,暴露了他们同样旺盛的食欲。嘴里分泌的津液似乎比平时多了无数。
当香气扑鼻的清炖排骨汤被端上桌,紧接着是色泽诱人的鹦鸽、香浓的烩羊肉、嫩白的白菜豆腐汤,最后是散发着诱人甜香和金黄油光的点心……桌上很快摆得满满当当。
最后一道羊肉糊饼摆好的瞬间,五个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钉在满桌佳肴上。
林双儿轻轻放下茶杯,简洁地发出了开动的指令:“吃吧。”
话音未落,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小春、小桃、青云几乎是同时将筷子伸向了最近的目标,连一贯比较文静的安红也不再迟疑,动作虽比三个小的稍缓,却也透着一股扎实的迫不及待。
一时间,只听得碗筷叮当轻碰、咀嚼吞咽之声不绝于耳,偶尔夹杂着“好吃”、“姐这个汤真鲜”的低叹。
桌上的菜肴如同遭遇了风卷残云。
鲜嫩的鸽肉、香浓的羊肉、清爽的蔬菜、软糯的点心……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方才琳琅满目的桌面,便只剩下一堆干干净净、泛着冷白光的空盘子。
小二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五人如饕餮般大快朵颐,手中托着五碗黄米白米掺半的蒸饭。
眼睛瞪圆。嘴巴张大,僵在原地半晌,才结巴道:“饭…饭还要添些吗…”
话音未落,托盘上的饭碗已被夺走。那五人根本未理会小二,只顾埋头狼吞虎咽,片刻功夫便吃得肚皮滚圆,只得扶着腰勉强坐稳。
林双儿自穿越以来总算饱餐一顿,满足地眯眼歇息一阵,忽觉腹中胀满,忍不住打个又长又响的饱嗝,这才缓缓伸手招呼:“小二,结账吧。”
小二目光扫过空盘,强忍着不耐,凭记忆朗声报数:“清汤、红缨、烩羊肉、豆菜汤,外加藕丝干羊肉糊饼,总共75文。”
林双儿从袖袋里摸出一两银子,轻轻搁在桌上:“给。再添十一份羊肉糊饼和三份藕丝糕。”
小二忙不迭拾起银子,手指掐算几下,扬声道:“糊饼三文一个,藕丝糕二文一份,加上先前的75文,合该101文。客官稍待!”
说罢疾步奔向柜台,朝账房喊道:“李账房,收了客官一两,付101文,您帮着算算找零。”
账房持着算盘、一杆小秤和一把剪子慢步走来,算珠“啪嗒啪嗒”拨弄作响。
拿起剪刀麻利地将银子对半剪开,搁在小秤上称量:“这半两还您,再找补399文。”
账房走回柜台,从屉子里拿出串好的铜板。递给小二。
小二气喘吁吁奔回桌边,堆笑道:“客官,这是399文,您点点?”
林双儿捏着成串的铜钱,一根一根数了半晌,心中暗骂:“这付账繁琐,果然古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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