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的贼兵们都以为济公要被射成筛子了,都睁大眼睛看着,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欢呼了。济公眼角余光瞥见箭簇袭来的轨迹,心里暗叹:这瘦猴倒是心狠,上来就下死手,不过也好,先给这些毛贼点颜色看看,省得后续啰嗦。他面上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等箭到近前,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手里的破蒲扇,轻轻一挥,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箭儿回头”,就听“呼”的一声,一股狂风突然刮了起来,那五支箭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竟然都掉转了方向,“噗噗噗”地插在了寨门的木门上,箭尾还在不停地晃动。
瘦猴和墙头上的贼兵们都惊呆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瘦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五支箭明明插在寨门上,还在晃悠呢!一个贼兵结结巴巴地说:“瘦……瘦猴哥,这……这是什么妖法?”瘦猴也懵了,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箭还能掉转方向?他赶紧说:“别……别慌!这疯和尚肯定是会点邪术!我……我去禀报寨主!”说着,他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寨墙,往聚义厅跑去。
此时的聚义厅里,周虎正和几个小头目喝酒吃肉。聚义厅是用山上的大松木盖的,宽敞得很,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周虎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一个抢来的民女,正左拥右抱地喝酒呢。旁边的小头目们也都各自抱着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
突然,瘦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把桌上的酒都震洒了。周虎脸色一沉,把怀里的女人推开,怒喝道:“瘦猴!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没看见老子正在喝酒吗?”瘦猴爬起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寨……寨主!不好了!山……山下来了个疯和尚,会……会妖法!”
周虎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哦?有这等事?什么疯和尚,还会妖法?”瘦猴赶紧说:“那和尚穿得破破烂烂的,头不剃发不理,身上一件打满补丁的僧衣,腰里系着根破麻绳,还扛着两个大包袱,说是您的老朋友,灵隐寺的济颠和尚。我让兄弟们放箭射他,结果他用一把破蒲扇一挥,箭就都掉转方向,插在寨门上了!”
周虎一听“济颠和尚”四个字,身子突然一僵,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道:“你说什么?是灵隐寺的济颠和尚?”瘦猴点了点头:“是啊寨主,他就是这么说的。”周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济公的厉害的,当年在军营里,济公变戏法把萝卜变成金条,他至今还记得,那可是真神仙啊!
旁边的“翻山鼠”李三凑过来说:“寨主,不就是个疯和尚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带着弟兄们去把他抓上来,扒了他的皮!”周虎“啪”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骂道:“你懂个屁!那济颠和尚是降龙罗汉转世,神通广大,当年我在军营里亲眼见过他的本事,别说你了,就是咱们整个青龙寨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他顿了顿,赶紧说:“快!快把他请进来!不对,是我亲自去接他!”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往寨门跑去,几个小头目也赶紧跟了上去。
周虎跑到寨门门口,打开寨门一看,果然是济公正坐在大石头上吃馒头呢。他赶紧快步走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拱手作揖:“哎呀,济禅师!您怎么来了?想死小弟了!快请进!快请进!”济公抬起头,看了看他,咧嘴一笑:“哟,这不是金毛虎周虎吗?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威风了,都成寨主了。”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扛着两个大包袱就往寨里走。
周虎赶紧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禅师,您这扛的是什么啊?这么沉,小弟帮您扛吧。”济公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都是给你带的礼物,五十斤馒头,二十斤酱牛肉,十坛女儿红,都是你当年爱吃的。”周虎一听,心里更虚了,赶紧说:“禅师太客气了,还劳烦您给小弟带礼物。”旁边的瘦猴和贼兵们都看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寨主对谁这么恭敬过,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不多时,济公就被周虎请到了聚义厅。周虎赶紧让人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撤掉,重新摆上干净的碗筷,又让人泡了上好的龙井茶。济公一屁股坐到主位上,把两个大包袱往地上一放,拿起桌上的龙井茶喝了一口,心里盘算着:这周虎倒是会装模作样,当年偷鸡时的窘迫样儿早忘了,如今摆起寨主的谱,不过看他这小心翼翼的劲儿,显然是还记着当年的事,倒省了不少口舌。他故意道:“嗯,茶不错,比灵隐寺的茶好喝。”周虎站在旁边,陪着笑脸说:“禅师要是喜欢,小弟这还有不少,您走的时候带点。”济公点了点头:“那感情好,正好回去给寺里的老和尚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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