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主昨夜在地牢中,试图自戕。”
蓝忘机话音落下,亭内的宁静瞬间被打破。魏无羡展开信纸的动作一顿,眉头立刻锁紧。
“自戕?怎么回事?”
“信中言,看守发现及时,已无性命之忧,但人受了惊吓,精神愈发恍惚。”
魏无羡大致的读了信的内容。
“金凌询问,是否要将人转移至云深不知处。”
姚宗主用吃饭的竹筷刺向自己的喉咙,幸亏被时刻警惕的守卫拦下,但颈间也留下了不浅的伤口。他放下信纸,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眼神锐利起来。
“早不自戕晚不自戕,偏偏在我们抓住他、审问无果后闹这么一出……是怕我们继续深挖,还是……有人不想让他再开口?”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姚宗主身上,或许还藏着他们未曾发现的秘密,或者,暗处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去金麟台。”
魏无羡站起身,语气果断。
“必须亲自见见他。”
事关重大,蓝曦臣得知后,也认为需得亲自走一趟。最终决定由蓝忘机和魏无羡即刻动身前往金麟台,蓝曦臣则坐镇云深不知处,协调各方消息。
两人不再耽搁,御剑直奔兰陵。
抵达金麟台时,已是傍晚。金凌亲自在山门处迎接,少年身姿挺拔,可眉宇间还是那股会斗嘴的稚气,只是增添了几分沉稳,他此刻那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含光君,大舅舅。”
金凌抱拳行礼,动作间已颇具威仪,他引着二人往里走。
“姚宗主如今安置在别苑静养,有医修看护,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懊恼与困惑。
“自昨日之事后,他便不言不语,问什么都只是摇头,状若痴傻。”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怪你,对方手段诡谲,防不胜防。”
别院守卫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房间内药味浓郁,姚宗主脖颈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灰败地靠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对进来的人毫无反应。
“姚宗主。”
魏无羡走到榻边,唤了一声。
姚宗主眼珠缓缓转动,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身体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这模样,不像是全然伪装。巨大的恐惧确实可能让人精神崩溃,但……
“姚宗主。”
魏无羡放缓了声音,试图安抚。
“我们知道你或许有苦衷,但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甚广。你若知道什么,说出来,我们或可护你周全。”
姚宗主只是拼命摇头,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蓝忘机目光扫过房间,走到桌边,上面放着姚宗主未曾动过的膳食和汤药。他指尖在碗沿轻轻一抹,放到鼻下嗅了嗅,又仔细观察了姚宗主的脸色和露出的手腕皮肤。
“并非全然惊吓。”
蓝忘机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他中了毒。”
“中毒?”
魏无羡和金凌同时一惊。
“一种慢性毒药,可侵蚀神智,放大恐惧的毒素。”
蓝忘机看向金凌。
“地牢饮食,何人经手?”
金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地牢戒备森严,饮食皆有专人负责,层层检查……”
他立刻转身,对身旁的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匆匆而去。
魏无羡蹲下身,平视着姚宗主惊恐的双眼,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姚宗主,你听着,有人给你下了毒,想让你变成真傻子,或者逼你自尽灭口。你现在很害怕,我们知道。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下一个死的,可能就不止你一个了。想想你的宗门,你的子弟。”
姚宗主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金凌派去查探的心腹快步返回,脸色铁青,附在金凌耳边低声禀报。金凌听完,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转向蓝忘机和魏无羡,沉声道:
“负责给地牢送饭的一个杂役,一个时辰前,被发现在自己房中……悬梁自尽了。留下遗书,说是因疏忽被责罚,心生愧悔。”
灭口!动作如此之快!
魏无羡猛地站起身,心中怒火翻涌。对方显然在金麟台也安插了人手,而且行事狠辣果决。
“看来,我们抓回姚宗主,是真的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魏无羡冷笑一声。
“这反而证明,姚宗主知道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他看着床上瑟瑟发抖、口不能言的姚宗主,知道短时间内恐怕难以问出什么了。当务之急,是保住他的命,并设法解毒。
蓝忘机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药,喂姚宗主服下,又运起灵力,助他化开药力,暂且稳住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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