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河南洛宁县,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个县城罩得严严实实。苏凡跟着周教练来参加这场街头60米挑战赛时,才知道这是当地体育局为选拔苗子办的民间赛事,参赛者三教九流,有体校的学生,有退伍的兵哥,甚至还有几个常年在工地扛活的壮汉。
赛场就设在县城主街临时封起来的一段路上,红色的塑胶跑道被烈日晒得发软,旁边堆着几个装矿泉水的纸箱,权当是简易的裁判台。苏凡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不是因为特别出众,而是因为太年轻,十七岁的年纪,在一群肌肉虬结的成年选手中,像棵没长开的白杨。
“这娃子多大?够岁数参赛不?”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叼着烟,上下打量苏凡,语气里满是不屑。
“看这样子,怕不是来凑数的吧?”旁边有人附和,“60米拼的是爆发,毛都没长齐,能跑过谁?”
周教练在一旁调试起跑器,听到这话也没回头,只是低声对苏凡说:“别管他们。街头赛没那么多规矩,用成绩堵他们的嘴。”
苏凡没说话,只是活动着手腕。红色的腕带被汗水浸得更深,那是田静文送的平安符。他看了眼报名册,参赛的一共十五人,最快的是个叫赵强的退伍军人,据说60米能跑到7秒左右。
“各就各位!第一组!”裁判是个戴着草帽的老大爷,嗓门洪亮。
苏凡站到第三道,旁边就是那个叼着烟的壮汉。对方故意往他这边挤了挤,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子,等会儿枪响了,别吓尿了裤子。”
苏凡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已经集中起来,耳边的嘈杂声渐渐模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系统面板上,爆发属性77,速度78,配合“起跑优化”和“后程冲刺强化”,他有信心跑出好成绩。
“预备——”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凡的身体像被弹出去的弹丸,猛地向前窜出!钉鞋踩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强大的反作用力推着他向前,步频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我靠!这起步!”
看台上有人惊呼。那个叼着烟的壮汉明显慢了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时,苏凡已经领先了他小半个身位。
60米太短,容不得半点松懈。苏凡没有保留,将“后程冲刺强化”提前激活,双腿的肌肉像上紧的发条,每一次蹬地都带着破风的力量。他能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眼前的终点线越来越近,甚至能看清裁判手里秒表的指针在飞速跳动。
旁边的赵强咬着牙追赶,他的步幅极大,距离在一点点缩小。但苏凡的步频更快,像台精密的机器,将所有的力量都转化为前进的速度。
最后十米,苏凡猛地前倾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冲过终点线!
“嘀!”
秒表的声音响起时,苏凡甚至没来得及减速,往前冲了几步才站稳。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强紧随其后冲过终点,两人之间大约差了半个身位。
“多少?多少?”有人围上去问裁判。
老大爷眯着眼看了看秒表,又核对了一遍,提高嗓门喊道:“第三道,6秒97!”紧接着报出赵强的成绩,“第四道,7秒06!”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然的议论声。
“6秒97?这年纪轻轻的,跑这么快?”
“比赵强还快了0.09秒!刚才谁说人家是来凑数的?”
赵强走过来,喘着气拍了拍苏凡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惊讶和认可:“可以啊小子,深藏不露。”
那个叼着烟的壮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默默掐灭了烟,转身挤出了人群。
周教练走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递过一瓶水:“不错,比训练时稳。街头赛的氛围能逼出你更快的反应,没白来。”
苏凡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压下了胸腔的燥热。他看向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佩服,再没有了最初的轻视。
原来打破质疑的最好方式,从来都不是辩解,而是用实力说话。
阳光依旧毒辣,跑道依旧滚烫,但苏凡的心里却一片清明。他知道,这6秒97只是一个新的起点,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跑,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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