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运会的金牌还带着余温,苏凡已经回到了省队的训练馆。领奖台上的荣光像昨夜的星辰,天亮后便隐入日常的训练节奏里。张指导把他叫到器材室,指着墙角那堆蒙着灰的负重背心,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加量。”
负重背心是省队淘汰下来的旧款,帆布磨得发亮,里面的铅块沉甸甸的,压在肩上像扛着半袋水泥。苏凡穿上时,膝盖下意识地弯了弯——30公斤的重量,比他平时训练用的重了整整10公斤。
“别皱眉。”张指导递给他一根弹力绳,“金牌只是入场券,想进国青队,这身板还得再炼炼。负重跑800米,每组10圈,歇5分钟,先来5组。”
塑胶跑道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负重背心的肩带勒得锁骨生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前两圈还能勉强维持节奏,到第三圈时,苏凡的呼吸开始乱了,肺里像塞着团燃烧的棉絮,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步频别掉!”张指导拿着竹竿在旁边跟着,“10公斤的差距就把你难住了?想想国青队的选拔赛,对手负重50公斤还能跑进11秒!”
苏凡咬紧牙关,把弹力绳往手腕上紧了紧。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训练馆的栏杆上,每往前跑一步,都要对抗向后的拉力——这是张指导发明的“双重负重”,既练腿部力量,又练核心控制力。他的步频从平时的4.8次/秒降到4.5次,每一步都像在与无形的墙较劲。
跑到第七圈时,汗水顺着下巴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他瞥见场边的长椅上放着省运会的金牌,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那光芒像根针,扎醒了昏沉的意识——他不是在为省运会的金牌奔跑,是在为下一个赛场蓄力。
“最后一圈!加速!”张指导的吼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凡猛地沉腰,将重心压得更低,膝盖的旧伤传来熟悉的钝痛,却奇异地激发了斗志。他想起周教练说过的“负重是为了让你轻装上阵时飞得更高”,脚步竟奇迹般地加快了些,弹力绳被拉得“嗡嗡”作响,像根即将绷断的弦。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他几乎是瘫倒在跑道上,负重背心的铅块硌得后背生疼。张指导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电解质饮料:“知道为什么加这么重吗?”
苏凡摇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因为你的后程爆发力还不够。”张指导指着监控屏幕上的步态分析,“你看,负重时你的步幅缩小了15厘米,这说明腿部力量有短板。等你能穿着30公斤的背心轻松跑完800米,再脱下来跑百米,就知道什么叫‘身轻如燕’了。”
下午的训练换成了负重深蹲。杠铃片在架子上码得像座小山,苏凡弯下腰时,能听到腰椎发出细微的“咔”声。张指导站在他身后,双手虚扶着杠铃:“慢慢来,不求数量,求标准。膝盖别超过脚尖,臀部往后坐,像要坐到椅子上。”
第一组20个深蹲做完,苏凡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他扶着杠铃喘着气,视线落在窗外——林浩正拄着拐杖在操场边慢走,右腿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他时,远远地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苏凡挺直脊背,示意张指导再加一片杠铃片:“再来一组。”
杠铃的重量压在肩上,像承载着两个人的期待。他慢慢下蹲,感受着肌肉被拉伸到极致,再猛地站起,力量从脚跟传到头顶,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汗水滴在杠铃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傍晚的放松训练,队医给苏凡做了腿部按摩。精油的气味混着汗水味,倒也不算难闻。“肌肉纤维撕裂得厉害,”队医按压着他的股四头肌,“但恢复后会更强韧,就像打铁,敲得越狠,钢越硬。”
苏凡望着天花板,听着训练馆里传来的杠铃碰撞声。他知道,这些沉甸甸的负重,这些撕裂般的疼痛,都是通往更快的必经之路。就像蝴蝶破茧前要承受的挤压,只有熬过这阵子,才能拥有更有力的翅膀。
夜色渐深,训练馆的灯光依旧亮着。苏凡穿着负重背心,在跑道上慢慢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分沉重,都是为了将来的每一秒轻盈。国青队的大门就在前方,而他,正用负重的脚步,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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