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洒在舒瑾的书桌上。她刚结束一周的会计培训班课程,正整理着厚厚的笔记本和练习卷。
手机在旁边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新闻客户端的推送。舒瑾瞥了一眼,手指划开锁屏,准备把推送清除掉——她很少看这些社会新闻,觉得大多都离自己的生活太远。
但推送标题里的几个字让她手指停住了:“无名乞丐病死废屋多日,邻居因异味报警...”
舒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新闻。
报道很短,只有三四百字。说是在县城边缘一处待拆迁区域,有居民闻到异味报警,警方在一废弃房屋内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者年龄约三四十岁,左腿有残疾,严重营养不良,初步判断因病死亡。因身上无任何身份证件,目前尚未确定身份,警方呼吁知情者联系。
下面配了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马赛克很厚,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蜷缩在角落,周围是破棉絮和纸板。但照片一角,有只明显肿胀、肤色异常的左腿没有完全被马赛克遮住。
舒瑾盯着那只腿看了很久。左腿。残疾。年龄三四十岁。
她的呼吸变得很轻。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谷宸瘸着腿离开出租屋的背影,谷宸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声音,谷宸最后那次见面时眼里的疯狂和绝望。
会是他吗?
应该是。除了他,还有谁会落到这个地步?死在废弃屋里,连身份都没人知道。
舒瑾握着手机,手指微微用力。她以为会有情绪波动——恐惧、悲伤、痛快,或者至少是感慨。可什么都没有。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篇报道,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退出页面,清除后台,把手机放回桌上。
窗外的阳光依然很好,落在她的笔记本上,把那些整齐的笔记照得清晰可见。楼下有小孩在玩耍的笑声,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鸣笛声。世界照常运转。
谷宸死了。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像垃圾一样被清理掉。
舒瑾站起身,走到窗边。她租的这个小单间在五楼,视野不错,能看到小区花园和远处的街道。四月末的天气,草木葱茏,花开得正好。
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天,谷宸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穿着白衬衫,笑得温柔。他说“小瑾,我回来了”,她说“你还知道回来”。
那时候的她多傻啊。傻到相信一个赌徒的甜言蜜语,傻到为了他背叛婚姻,傻到以为那是爱情。
后来呢?后来他骗光她的钱,在她最落魄时消失,又在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出现,想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舒瑾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些往事像褪色的老照片,虽然还记得,但已经不会让她心痛了。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重新坐下,翻开会计教材。下周要期中考试,她得好好复习。那些借贷分录、财务报表、税务计算,才是她现在该关注的东西。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母亲发来的微信:“瑾瑾,晚上回家吃饭吗?你爸买了排骨。”
舒瑾回复:“好,我六点左右到。”
放下手机,她开始认真做题。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阳光慢慢移动,从桌面移到墙壁上。
五点半,舒瑾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出门。公交车上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
路过市中心时,她看到了恒曜集团的标志——高高悬挂在大楼上,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她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路边的行道树。新叶嫩绿,在风里轻轻摇晃。
那些都和她无关了。江弈,温阮,他们的幸福,他们的成功,都和她的人生没有交集了。
她现在有工作,有住处,有家人的关心。虽然平凡,但踏实。
到父母家时,饭菜已经上桌了。父亲在客厅看新闻,母亲在厨房盛汤。见她进门,父亲点点头:“来了。”
“嗯。”舒瑾换了鞋,去厨房帮忙。
“今天培训怎么样?”母亲一边盛汤一边问。
“挺好的,老师讲得清楚。”舒瑾接过汤碗,“下周考试,我复习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母亲欣慰地看着她,“你弟说,你要是考过中级职称,他们公司可能能给你内推个更好的职位。”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饭桌上,一家人聊着家常。父亲说起五金店的生意,母亲说起邻居家的八卦,舒瑾说起工作中的趣事。气氛温馨平和,像无数个普通家庭的晚餐。
吃完饭,舒瑾抢着洗碗。母亲没拦着,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陪她说话。
“瑾瑾,妈看你最近气色真好。”母亲说,“人也精神了,爱笑了。”
“工作顺心,心情就好。”舒瑾擦着碗,水流哗哗地响。
“是啊,人得有事做,有奔头。”母亲顿了顿,“你爸昨天还说,看你这样,他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