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被拉扯的剧痛还未消散,萧砚白先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灰雾 ,一看,竟是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听澜?” 他下意识伸手,指尖却穿过光点,摸到一片冰凉。
转身时,正见江听澜蜷缩在雾中,眉头紧蹙,似在承受神魂撕裂的痛苦。
萧砚白立刻冲过去,将人护在怀里,手掌覆在他后心 —— 熟悉的玄铁锁链虚影在掌心闪烁,那是属于黑无常的灵力,也是他刻在魂里的护妻本能。
“砚白……” 江听澜被暖意唤醒,睁眼时还带着幻境残留的迷茫,直到看清萧砚白的脸,才猛地攥紧他的衣袖,“我们…… 不是在……吗?”“是幻境夹缝。”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灰雾外传来,轩辕靖缓步走近,玄色冥力在他周身萦绕,却比往日弱了许多 。
他看着相拥的二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沉声道,“你们看那些光点。”
二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灰雾中的光点竟渐渐拼凑出完整的画面:是无常司的案几,上面还摆着江听澜未擦完的哭丧棒;是忘川边的石阶,萧砚白曾在那里帮 “李修明”挡过讨债的恶鬼;是道侣大典的烛火,萧砚白为江听澜束发时,指尖的温度还留在光点里。“这是…… 冥界?”
江听澜的声音发颤,指尖触碰光点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来 —— 万年间护着李修明的日夜,为他挡下冥界非议的争吵,甚至某次勾魂出错,萧砚白替他扛下责罚时的背影。
萧砚白的锁链虚影也愈发清晰,他攥紧江听澜的手,喉结滚了滚:“是我们的家。”“不止是家,是你们的执念所化。”
一道金光落下,地藏王菩萨手持念珠,缓步走来。莲花虚影在他脚下绽放,驱散了混沌的寒意。
“三位,别来无恙?”轩辕靖立刻上前一步,冥力凝出半跪的姿态:“菩萨,这幻境究竟是……”“是寂灭鬼王的手笔。”
地藏王指尖念珠转动,金光中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虚影
那虚影上缠着相柳的蛇鳞、梼杌的青毛,甚至有后羿射日时的烈焰残留,“他三百年前被镇压时,分裂出本源残魂,藏于山海经幻境的缝隙中。
他知晓你三人羁绊最深,便以幻境轮回来耗你们神魂,待你们神魂破碎,便夺取你的冥力、无常的灵力,重掌冥界。”
“所以那些幻境……” 江听澜猛地抬头,想起相柳死时的绝望,心脏像被攥紧,“都是他故意设计的‘三苦’?”“正是。” 地藏王叹了口气,“他要你们在‘爱别离、怨憎会’中消磨羁绊,让轩辕靖的偏执、你二人的深情,都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萧砚白将江听澜护得更紧,锁链虚影已能实质化,抵在二人身前:“我们该如何破局?”轩辕靖也站直身体,玄色冥力渐渐凝聚:“我是冥王,岂容他放肆。”
他看向萧砚白与江听澜,眼底不再是幻境中启的偏执,而是属于轩辕靖的守护,“万年前你们护我,这次换我护你们。”
灰雾突然剧烈翻滚,漆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地藏王脸色微变:“他来了,三位小心!
黑气翻涌间,寂灭鬼王的身形渐渐凝实。那不是单一的凶兽模样,而是无数幻境中凶兽的集合体:头颅是相柳的九头蛇首,脖颈缠绕着梼杌的青毛,四肢是刑天的断首残躯,背后还生着穷奇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落下带着腐蚀性的黑羽。
“轩辕靖,江听澜,萧砚白。” 鬼王的声音像无数恶鬼在嘶吼,九头蛇首同时转向三人,“耗了你们这么多幻境,终于等到你们神魂破损,今日便让你们魂飞魄散!”话音未落,最中间的蛇首突然喷出黑色毒液,直扑江听澜
—— 显然,鬼王早已摸清三人软肋,知道萧砚白定会护着江听澜,想借此打乱他们的阵脚。“听澜!” 萧砚白果然反应最快,锁链瞬间绷直,在江听澜身前凝成屏障。毒液撞上锁链,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玄铁锁链竟被蚀出细小的孔洞。
萧砚白闷哼一声,掌心传来刺痛 —— 锁链是他的神魂延伸,锁链受损,他的神魂也跟着抽痛。“砚白!” 江听澜立刻将哭丧棒抵在锁链后,玉白色的灵力顺着锁链蔓延,修补着被腐蚀的孔洞,“别硬扛,我们一起。”
轩辕靖见状,玄色冥力化作长矛,猛地掷向鬼王的蛇首:“敢伤他们,先过我这关!” 冥力长矛带着破空的锐响,却被鬼王背后的穷奇翅膀挡住 —— 黑羽纷飞间,长矛竟被弹开,还反噬出一道黑气,直逼轩辕靖心口。
“陛下!” 萧砚白和江听澜同时惊呼,想冲过去护着,却被鬼王另外两个蛇首缠住 —— 一个喷出烈焰,一个卷着冰刃,将二人逼得连连后退。
轩辕靖避开黑气,却还是被余波扫中肩头,玄色衣袍瞬间染黑。
他看着被围攻的二人,眼底闪过偏执的怒意:“本王的人,你也敢动?” 周身冥力骤然暴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无数黑色的锁链从缝隙中涌出,缠住鬼王的四肢 —— 那是冥王专属的 “锁魂链”,能捆缚神魂,抽取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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