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深处,药香比往日更浓了几分。
江听澜趴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魂体上的外伤在萧砚白不眠不休的灵力滋养下已开始结痂,但神魂深处被“万象修罗杀阵”煞气侵蚀的暗伤,以及目睹萧砚白受刑带来的惊悸,却如同附骨之疽,缠绵不去,让他精神恹恹,连平日里最爱的零嘴都提不起兴趣。
萧砚白坐在榻边,握着江听澜微凉的手,眉头紧锁,清冷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与忧虑。他自身的雷鞭之伤尚未痊愈,脸色也有些透明,却将所有恢复过来的灵力都优先渡给了道侣。
“别皱眉了,丑。”江听澜有气无力地扯了扯他的手指,想逗他笑,自己却先牵动了神魂,疼得吸了口凉气。
萧砚白立刻收紧手掌,将更温和的灵力输送过去,声音低哑:“别乱动。”
殿内气氛沉凝。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轩辕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一身威严的冥王袍服,只是手中托着一个非金非玉、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的匣子。
萧砚白见状,立刻起身欲行礼:“陛下。”
轩辕靖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榻上病恹恹的江听澜身上。小家伙往日里的鲜活灵动被病弱取代,像朵缺了水的小花,这让轩辕靖心头莫名地有些发堵。
脑海中,梦境里那个阳光下灿烂笑着的“江听澜”与眼前这个虚弱的身影重叠,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轩辕靖内心:这涅盘晶髓……乃朕当年历劫归来,褪去凡胎,凤凰精魄所化,蕴含一丝涅盘重生之力,极其珍贵……但,若能救他……)
“陛下……”江听澜也想撑起来,却被轩辕靖用眼神制止。
“躺着。”轩辕靖走到榻边,将那七彩匣子置于掌心打开。刹那间,温暖柔和、充满生机的光芒充盈了整个内殿,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滋养万物本源的气息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匣子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鸽卵大小、形状不甚规则、通体流光溢彩的晶体。它内部仿佛有液态的七彩光华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磅礴生机。
萧砚白瞳孔微缩,他感受到那晶体中蕴含的、远超地府任何灵丹妙药的力量,甚至带有一丝……属于冥王本源的气息?他震惊地看向轩辕靖。
江听澜也看呆了,喃喃道:“陛下,这……这是什么?好漂亮……感觉好舒服……”
轩辕靖没有看萧砚白,目光落在江听澜好奇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涅盘晶髓。可修补你神魂暗伤,固本培元。”
(轩辕靖内心:给他吧。梦境是虚,眼前人是真。他是地府不可或缺的白无常,是……萧砚白视若性命的人。朕既为冥王,护他周全,亦是本分。)
“涅盘晶髓?”江听澜眨眨眼,他虽然有时候跳脱,但不傻,这东西一听名字就知道非同小可,“陛下,这太贵重了!我……我躺几天就好了,真的!”
“闭嘴。”轩辕靖言简意赅,指尖已然引动一丝神力,那涅盘晶髓仿佛受到召唤,缓缓从匣中悬浮而起,飘到江听澜眉心前方。
“陛下!”萧砚白忍不住出声,带着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深知此物珍贵,恐怕对冥王自身也极为重要。
轩辕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需多言。守好他。”
话音落下,他指尖轻点,那涅盘晶髓瞬间化作一道无比柔和、温暖的七彩流光,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缓缓没入了江听澜的眉心!
“唔……”江听澜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直达神魂最深处!那暖流所过之处,被煞气侵蚀、如同干涸土地般的魂体,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磅礴的生机。
剧烈的刺痛和滞涩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充盈。
他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晕,破损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凝实,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坚韧、通透。
原本苍白的小脸迅速恢复了血色,甚至比以往更加红润光泽。
萧砚白紧紧盯着他,感受着他体内迅速攀升、越来越强的魂力波动,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和……对冥王更深沉的感激。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丝七彩流光被江听澜完全吸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明亮,仿佛蕴含着点点星辉,灵动逼人。
他身上的气息,赫然比受伤前强大了不止一筹!神魂不仅彻底恢复,更是因祸得福,得到了质的飞跃!
“我……我好了!”江听澜难以置信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惊又喜地看向萧砚白,“砚白!我好像……法力还涨了好多!”
萧砚白看着他重新焕发生机的模样,冰封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清浅却真实的弧度,用力点了点头:“嗯。”
江听澜又看向站在一旁,神色依旧平静的轩辕靖,兴奋地跳下床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还有……还有这造化!”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宝贝……肯定很珍贵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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