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劈开云梦泽的晨雾时,魏无羡正趴在船舷边,用树枝拨弄着水面下的碎冰——昨夜一场急冻,湖面结了层薄冰,冰碴子撞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有三个时辰到兰陵。”蓝忘机将一件狐裘披在他肩上,避尘剑斜倚在船桅旁,剑穗上的冰珠正往下滴着水,“江澄派去的信使已经提前半日出发,金光瑶应该在金麟台外的渡口等着。”
魏无羡裹紧狐裘,抬头望向远处渐亮的天色:“你说那个炼尸谷主,会怎么对兰陵动手?金麟台守卫森严,他总不能带着煞胎硬闯。”
身后传来温宁的脚步声,他手里捧着那枚从雾隐山带回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曼陀罗花纹沾了点霜花:“魏公子,这令牌背面的花纹,我在温氏藏书阁的旧卷里见过。记载说,曼陀罗花加‘噬心草’,能炼制出‘迷魂香’,闻者会陷入幻境,任人摆布。”
“迷魂香?”江澄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他正低头擦拭紫电,鞭身的紫芒在晨光中闪了闪,“金麟台最近在办‘清谈会’,各世家的修士都聚在那里,要是谷主在香水里下迷魂香,后果不堪设想。”
魏无羡猛地坐直身子,陈情在掌心转了个圈:“不好!金光瑶最爱用熏香,金麟台的每个宫殿里都燃着‘龙涎香’,要是被人换了香料……”
话没说完,快船已驶近兰陵渡口。远处的金麟台在晨光中泛着金光,台外的官道上,一队穿着金星雪浪袍的修士正骑马等候,为首的正是金光瑶——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手里握着一把玉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魏公子,蓝二公子,江宗主。”金光瑶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礼,“接到江宗主的信,我已让人封锁了金麟台的香料库,所有熏香都换成了蓝氏的清心香。”
魏无羡挑了挑眉:“你倒机灵。不过,那谷主既然敢留下‘兰陵金氏’的字迹,肯定不止用迷魂香这么简单。”
金光瑶领着众人往金麟台走去,沿途的修士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走到台顶的“金麟殿”时,金光瑶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实不相瞒,三天前,香料库的看守失踪了,库房里少了三斤龙涎香。”
江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失踪的看守找到了吗?”
“找到了。”金光瑶的声音沉了下去,“在金麟台后的枯井里,尸体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骨头里还藏着子蛊的虫卵。”
众人跟着金光瑶来到枯井边。井壁上布满了抓痕,井底的积水泛着黑色的泡沫,几只子蛊的虫卵漂浮在水面上,已经发黑变质。蓝忘机用避尘剑挑出一枚虫卵,剑光照在虫卵上,虫卵瞬间裂开,流出黑色的液体。
“是‘腐心蛊’的虫卵。”蓝忘机的指尖在剑穗上轻轻敲击,“这种蛊虫会钻进人的心脏,让人变成行尸走肉,最后啃食宿主的血肉,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魏无羡蹲在井边,闻了闻井底的气味,眉头皱了起来:“气味很新,说明看守是昨天才被扔进井里的。谷主应该还在金麟台里,他在等腐心蛊孵化,然后用这些行尸走肉攻击清谈会的修士。”
金光瑶的脸色变得苍白:“清谈会明天就要开始了,各世家的修士今晚都会入住金麟台,要是……”
“别慌。”魏无羡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去香料库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谷主留下的线索。”
香料库位于金麟台的西侧,库房里堆满了各种香料,空气中弥漫着清心香的味道。魏无羡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个空的龙涎香盒子,盒子底部刻着一个细小的曼陀罗花纹——和青铜令牌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这盒子是新的。”魏无羡将盒子递给金光瑶,“你让人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从外面送龙涎香进来。”
金光瑶立刻让人去查。半个时辰后,一个修士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账本:“宗主,查到了!三天前,有个穿着岐山温氏旧袍的人,送了十盒龙涎香进来,说是温氏余孽敬献给宗主的。”
“温氏余孽?”江澄怒喝一声,紫电在腕间缠紧,“又是温氏的幌子!我这就带人去搜金麟台,把那个谷主找出来!”
“等等。”蓝忘机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账本上的一个名字,“‘温逐流’?这个名字,不是当年温晁的亲信吗?他不是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魏无羡也凑过去看账本,指尖划过“温逐流”三个字:“是假的。温逐流的右手有六根手指,而送香料的人,根据看守的描述,是五根手指。有人用温逐流的名字做幌子,故意让我们以为是温氏余孽干的。”
就在这时,金麟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连忙赶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金星雪浪袍的修士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刻着曼陀罗花纹。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是腐心蛊发作了。”蓝曦臣的玉笛在掌心转了一圈,清心音缓缓响起,压制着周围的怨气,“他应该是接触过被换过的龙涎香,蛊虫已经钻进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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