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踩着满地碎裂的陶片往前走,靴底碾过枯骨发出“咯吱”轻响,惊得梁上栖息的蝙蝠扑棱棱飞起,在火把映照下投下乱舞的黑影。
“我说蓝湛,”他用陈情笛拨开挡路的蛛网,笛身撞在前方的石门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你确定这是温氏的古墓?我怎么瞧着这机关纹路,倒像是兰陵金氏的手法?”
蓝忘机举着火折子凑近石门,火光舔着门楣上雕刻的缠枝纹,纹路深处隐约露出半只展翅的金星雪浪蝶。“是金氏的‘锁魂纹’,”他指尖抚过冰凉的石面,“但被人用怨气改过,每个蝶翅末端都藏着倒刺。”
【系统提示:检测到石门含‘九曲迷踪阵’,强行破解将触发弩箭机关,建议寻找阵眼。】
魏无羡吹了声口哨,从怀里摸出枚铜钱——是刚才在甬道捡到的,边缘刻着模糊的“温”字。“看来温氏当年是鸠占鹊巢,把金氏的古墓盖了。”他将铜钱往石门缝隙里一塞,借着火光观察,“阵眼应该在……”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震动,两侧石壁“唰”地弹出排排弩箭,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蓝忘机反应极快,挥剑挡在魏无羡身前,避尘剑光如练,将弩箭尽数劈落,金属碎片在地上弹起,撞出清脆的响。
“好险。”魏无羡拍着胸口,却笑出了声,“这机关够烈的,不愧是金子轩家的手笔。”他忽然蹲下身,捡起块弩箭碎片,“你看这箭头,刻着‘麟’字,是金子轩的佩字。”
蓝忘机眉头微蹙:“金麟台的私墓,怎会出现在此处?”
两人正说着,石门后的黑暗里传来“咔哒”声,像是有齿轮在转动。魏无羡熄灭火把,只留蓝忘机指间的灵力微光,借着光看见石门上的缠枝纹竟在缓缓移动,雪浪蝶的翅膀张开又闭合,仿佛活了过来。
“是‘活阵’。”魏无羡低呼,“得按顺序拨动蝶翅,错一步就完了。”他盯着其中只雪浪蝶,“你看这只,翅膀上的倒刺少一根,应该是起点。”
蓝忘机点头,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按在那只蝶翅上。石门发出声轻响,缠枝纹果然变了形态,旁边的雪浪蝶翅膀微微颤动,像是在示意下一步。两人一左一右,按着纹路变化依次拨动,火光里,他们的影子在石壁上交叠,动作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最后一只雪浪蝶归位时,石门“轰隆”一声向内开启,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门后是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石壁嵌着长明灯,灯油不知为何还在燃烧,将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不对劲。”魏无羡按住腰间的陈情,“灯油烧了这么多年,早该耗尽了。”他凑近一盏灯,火苗突然蹿高,映出灯座上刻着的小字——“温晁”。
【系统提示:检测到灯油含活人精血,点燃需以怨气维持,甬道尽头有高强度怨气聚集。】
“用活人殉葬?”魏无羡脸色沉了下来,“温晁这畜生,比我想象的更狠毒。”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具蜷缩的白骨,手里还攥着块金氏玉佩,“是金麟台的人。”
蓝忘机蹲下身,检查白骨的脖颈:“被利器割喉,死前没有挣扎痕迹,像是自愿殉葬。”
“自愿?”魏无羡挑眉,“谁会自愿给温晁殉葬?”他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温宁说过,当年温氏俘虏了批金氏修士,后来全没了下落……”
甬道尽头的墓室豁然开朗,中央停放着具巨大的石棺,棺盖雕刻着温氏的火焰纹,却被人用剑劈出道裂痕,裂痕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石棺周围立着八尊石像,都是金氏修士的模样,手里握着不同的法器,眼睛却是用黑曜石镶嵌的,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是‘八臂锁灵阵’。”蓝忘机的声音冷了几分,“用金氏修士的石像镇住棺中邪祟,温晁这是在养东西。”
魏无羡刚要靠近石棺,石像突然转动,八只眼睛同时亮起红光,手中的法器发出嗡鸣,竟真的喷出灵力,在石棺周围织成道光网。“还能动?”他吹起尘琴,笛音撞在光网上,激起层层涟漪,“这些石像里,怕是嵌了修士的残魂。”
蓝忘机挥剑斩向最近的石像,剑光劈在石像胸口,竟溅出点血珠。石像发出声凄厉的嘶吼,眼眶里的黑曜石迸裂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颗血淋淋的眼珠——是活人眼珠。
“该死!”魏无羡骂了句,笛音陡然变得尖锐,直刺石像的灵识。那些嵌在石像里的残魂受不住笛声,发出痛苦的哀嚎,光网渐渐变得稀薄。蓝忘机趁机上前,避尘剑精准地刺入石棺的裂痕,灵力顺着剑身注入,棺内传来声震耳的咆哮,黑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带着浓郁的怨气。
“快躲开!”魏无羡拽住蓝忘机往后退,液体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石棺盖“砰”地被顶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团凝聚成形的怨气,隐约能看出温晁的轮廓,却长着八只手臂,每只手里都握着件金氏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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