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亮湾苗寨拒之门外,三人只得在寨子外围的密林中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溪边空地暂作休整。挫败感和紧迫感交织,气氛有些沉闷。姜老头拿出干粮分食,顾倾川则再次尝试联系外部,信号依旧断断续续。沈渊靠着一棵老树,闭目调息,脑海中却不断回闪着阿娜依那双沉静而睿智的眼睛,以及她那句意有所指的警告。
“那女娃子不简单,”姜老头啃着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说,“她看咱们的眼神,尤其是看沈小子你的眼神,不像是一般的排外,倒像是……看出了点什么。”
顾倾川收起通讯器,沉吟道:“她称我们为‘远方的客人’,而非直接驱赶,最后那句警告也并非完全敌意。或许,寨子内部有我们不知道的约束,让她不能明说。”
沈渊睁开眼,望向月光下如同蒙着一层薄纱的苗寨轮廓,轻声道:“她在提醒我们,这里的水很深。而且……我感觉她似乎对我身上的某些东西有反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阴契和青铜钥匙。
夜幕彻底降临,林间升起篝火,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却驱不散萦绕在心头的不安。虫鸣唧唧,溪水潺潺,这本该是宁静的山野之夜,却因白日的遭遇和矿洞的威胁而显得危机四伏。
就在子时将近,守夜的顾倾川警惕地巡视四周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落叶触地的声音,从溪流对岸的黑暗中传来。
顾倾川瞬间警觉,暗银手套能量微凝,低喝道:“谁?”
篝火旁假寐的姜老头和沈渊也立刻惊醒,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只见对岸的树影摇曳,一个窈窕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精灵般,悄然无声地走了出来。月光洒在她身上,映照出那身熟悉的、色彩鲜艳的苗族盛装和闪烁的银饰,脸上依旧覆盖着那方深蓝色刺绣头帕,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
正是阿娜依!
她独自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用新鲜芭蕉叶包裹的小小包袱。
“是你?”顾倾川并未放松警惕,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对方以及她身后的黑暗,确认没有埋伏。
阿娜依停下脚步,站在溪流对岸,与三人隔着数米宽的溪水相望。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渊身上,这一次,少了几分白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没有恶意。”阿娜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山泉般的清冷,“只是有些话,白天在寨门前不便说。”
“姑娘深夜来访,有何指教?”顾倾川冷静地问道。
阿娜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芭蕉叶包袱轻轻放在岸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这里面是一些干净的糯米团和驱瘴避毒的草药,或许对你们有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沈渊脸上:“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地质勘探队。你们身上带着‘死气’,也带着……能扰动这片山川安宁的力量。”她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沈渊怀中的阴契。
沈渊心中一震,上前一步,隔着溪水与她对视:“阿娜依姑娘,我们确实有所隐瞒。我们来此,是为了追查一个邪派组织‘阴山宗’,他们在此地活动,制造行尸,囚禁生魂,甚至可能试图打开危险的‘裂隙’。我们的一位朋友也被他们抓走了,生死未卜。我们需要找到炼制‘黄泉引路灯’的材料来应对危机,但人生地不熟,寸步难行。”
他选择部分坦诚,希望能换取对方的信任。
听到“阴山宗”三个字,阿娜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周身仿佛有无形的寒意散发出来,连篝火的火焰都摇曳了一下。“阴山宗……果然是那些藏身暗处的毒蛇!”她的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你们寨子拒绝外人,也是因为阴山宗?”姜老头忍不住问道。
阿娜依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全是。阴山宗是一方面,他们像瘟疫一样在群山间扩散,许多寨子都受到了影响,或被迫屈服,或奋起反抗,月亮湾选择封闭自保。但更重要的是……”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一丝痛苦:“我们寨子……正在经历一场‘尸蛊’之灾。”
“尸蛊?”沈渊三人都是一愣。蛊术他们有所耳闻,但“尸蛊”却是第一次听说。
“那是什么?”顾倾川追问。
“是一种极其阴毒邪恶的蛊。”阿娜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并非用活虫炼制,而是利用横死之人的尸气和怨念,混合特定的蛊毒,培育出的无形之蛊。中蛊者初期如同患病,虚弱畏寒,继而身体会逐渐出现尸斑,意识模糊,最终……会彻底化为受下蛊者控制的‘活尸’,如同那些行尸,但更加可怕,因为它们……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察觉和驱除!”
沈渊瞬间想到了赵明!他之前的症状——虚弱、听到锣声、背上感觉有东西、最后意识被侵占——与这“尸蛊”的描述何其相似!
“你的意思是,阴山宗在用‘尸蛊’害人?”沈渊急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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