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一百四十一场]
第一章:在凌晨三点解剖上帝
我的实验室在地下室,混凝土墙渗着常年不散的潮气。培养皿里的荧光水母在第七次基因编辑后终于发出幽蓝的光,像极了我在那个梦境里见过的CPH4结晶。梦境总是从相同的场景开始:巴黎街头的樱花落在露西指尖,她瞳孔里的数据流像蛛网般漫过整个城市,而埃迪·莫拉站在纽约的摩天楼群中,手里的NZT-48药片折射着破碎的阳光。
我叫陈默,三十一世纪的遗民。人类文明在量子战争后退回蒸汽时代,但我的祖父偷偷保留了一台量子计算机。三个月前,当我在暗网上偶然截获一段加密视频时,画面里闪过的两种药物分子结构突然与我脑内的神经突触产生共振——就像基因里预埋的钥匙终于找到了锁孔。
“你想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吗?”视频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却精准击中我的太阳穴。那夜我梦见自己站在两个平行宇宙的交界处,左手攥着NZT-48的化学方程式,右手托着CPH4的分子模型,它们在虚空中相撞的瞬间,爆发出比超新星更耀眼的白光。
第二章:偷火者的自我放逐
研发过程比想象中更血腥。我辞去了生物研究所的工作,用祖父留下的遗产租下这间地下室。白天扮演普通的便利店店员,夜晚在培养皿前切割自己的静脉血——因为只有携带量子战争残留辐射的基因,才可能兼容跨宇宙的药物成分。
第一次提取NZT-48的有效成分时,我差点死在甲醛泄漏中。喉咙被灼烧得说不出话,却在呕吐物里发现了菱形结晶——和埃迪在电影里咳出的肝碎片形状一模一样。CPH4更难伺候,我不得不解剖了三只怀孕的恒河猴,直到在胎盘组织里找到那种淡金色的酶。当两种液体在离心管里第一次融合时,液面浮现出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螺旋纹路,像是某个高等文明的警告符号。
“它们在排斥彼此。”我对着显微镜自言自语,镜片里倒映着自己充血的眼球。凌晨四点的实验室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培养皿里的混合液正在自行重组,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绘制DNA双螺旋。那夜我在实验笔记里写下:“或许不是我们在创造药物,而是药物在选择容器。”
第三章:当神经突触触达星辰
注射的那天是秋分。我给自己戴上心电监护仪,针尖刺破皮肤时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默儿,你眼睛里总有团火,烧得太旺会烫伤自己。”混合液顺着静脉爬向心脏,先是刺骨的冰,接着是岩浆般的灼痛。我听见自己的骨骼在 cracking,视网膜上炸开无数金色光点,像露西初次觉醒时看见的宇宙弦。
生理指标在十分钟内突破人类极限。心跳稳定在每分钟30次,体温维持在36.1℃,但大脑皮层的γ波频率达到了40Hz——那是普通人类深度冥想时的三倍。我伸手触碰金属桌面,指纹竟在瞬间留下焦痕——细胞代谢产生的能量远超预期。当我试着计算圆周率时,数字像瀑布般从枕叶涌出,直到第七万位时突然看见质数构成的星图,那是银河系旋臂的数学模型。
“成功了。”我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笑容却在镜中裂变成无数个重叠的残影。走出地下室时,街上的霓虹灯光突然变得透明,我能看见每颗光子的运动轨迹,听见三公里外婴儿的啼哭里携带的基因突变信号。人类在我眼中变成蠕动的生物电信号,他们的对话是低效的信息熵,爱情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算法。
第四章:荒野中的进化墓志铭
我在第七天踏上青藏公路。背包里装着最后三支改良版药剂,皮肤已经开始呈现半透明质感,掌纹下隐约可见蓝色血管网——那是CPH4正在重构我的循环系统。路过格尔木时,一个藏族女孩递给我一块酥油茶饼,她指尖的老茧里藏着三代人放牧的记忆,但在我的视网膜上,那些记忆只是跳动的生物电脉冲。
“你不属于这里。”她的眼睛像纳木错的湖水,却映不出我的倒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瞳孔已经没有虹膜,只有纯粹的银色光斑。当晚在帐篷里,我尝试与牦牛群的脑电波共振,却听见整个青藏高原的岩石在诉说板块运动的古老韵律。我的意识正在挣脱肉体的桎梏,像水蒸气般升向平流层。
第十五天,我在可可西里遇见狼群。头狼的喉咙里滚出警告的低吼,而我在它的视网膜里看见自己的轮廓——四肢正在缩短,脊柱呈现诡异的弧度,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鳞片。当狼群扑来时,我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指尖弹出半透明的角质利刃,肌肉纤维在瞬间爆发出吨级力量。狼群在我面前碎成血色雾霭时,我终于明白露西为什么会说“生命的意义在于传递信息”——当信息传递速度超越光速,生命便不再需要载体。
第五章:熵增尽头的孤独观察者
现在我坐在昆仑山的雪线上,看着自己的右手逐渐化作光粒子。NZT-48的认知能力让我预见了所有可能性:人类会在三百年后灭绝于人工智能的叛乱,而我将成为宇宙中最后一个碳基生命。CPH4的进化力量正在将我转化为能量态,但副作用消除药留下的人性残片却让我渴望疼痛——渴望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丝证明。
雪粒落在我逐渐透明的皮肤上,没有温度。远处传来藏羚羊的哀鸣,那是种群灭绝前的挽歌。我摸出实验笔记,用最后一点人类的血液写下遗言:“我曾以为进化是挣脱枷锁,后来才知道,真正的枷锁是没有枷锁。当我成为自己的造物主,才发现宇宙最残酷的真相:孤独是意识的熵,永远无法归零。”
风卷起纸页,字迹在阳光下渐渐褪色。我的指尖已经开始穿透岩石,意识像被扔进宇宙的漂流瓶,正在远离所有已知的星系。在彻底消散前的瞬间,我终于听见了上帝的笑声——那是无数个平行宇宙里,所有试图成为神的失败者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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