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行醒来的第三天,体温终于降到了正常范围。
叶枝仔细检查了他肩膀的枪伤,惊喜地发现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超预期,原本深可见骨的创面已经开始长出粉色的新肉。
“这药……”叶枝看着手里淡绿色的药膏,心里明白,这不仅是草药的功效,更有灵泉水的加持。
她把最后一点药膏涂在许知行腿上那道最深的刀伤上,动作轻柔的抹了上去。
许知行靠在简易的行军床上,看着专注的侧脸。
帐篷外传来战士们的训练声和远处隐约的海浪声,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
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在叶枝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她微微蹙着眉,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疼吗?”叶枝抬头问,正对上许知行凝视的目光。
许知行摇摇头:“不疼。”
其实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愿让她担心。
叶枝显然不信,但没戳穿他。她仔细包扎好伤口,又端来一碗刚熬好的药:“把这个喝了,补气血的。”
药很苦,许知行却一口喝干了。叶枝接过碗,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冰糖。
那是她特意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甜食。
“含着。”她把冰糖放进许知行嘴里,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唇。
许知行含着糖,甜味在口腔里化开,一直甜到心里。
他拉住叶枝的手,她的手因为连日操劳变得粗糙了些,掌心还有几处新磨出的茧子。
“辛苦你了。”他低声说。
叶枝眼圈微微一红,但很快眨了眨眼,把情绪压下去:“说什么辛苦。倒是你,伤成这样……”
她没说下去,转而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五天没消息?”
许知行神色凝重起来:“我们潜入敌方据点,本来计划很顺利,但出了内奸。行动暴露了,对方早有准备。
我们被困在据点里,激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只剩三个人突围出来。我受了伤,跳进河里顺流而下,后来就昏迷了。”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但叶枝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
以一敌众,受伤突围,在丛林里独自求生……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他就回不来了。
“内奸抓到了吗?”叶枝问。
“应该是岛上那个供销社老张头的侄子,但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许知行说,“现在的关键是,对方知道我们掌握了他们的据点位置,加强了防御。
那个岛易守难攻,我们尝试了几次强攻,都失败了,还造成了不小伤亡。”
叶枝想起这些天在医疗点看到的那些伤员,心情沉重。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个岛……地形是什么样的?”
许知行有些意外,但还是详细描述:“岛不大,但三面都是峭壁,只有南面有个狭窄的海滩可以登陆。
对方在峭壁上设了了望哨和火力点,海滩上布了雷,还有重机枪阵地。我们试过夜间突袭,试过从峭壁攀爬,都失败了。”
叶枝听着,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岛的地形图。
她想起前世看过的战争片,想起那些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成形。
“如果……”她犹豫着开口,“如果不能从外面攻进去,能不能让他们从里面乱起来?”
许知行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还不成熟,就是有个想法。”叶枝说,“你休息吧,我再想想。”
接下来的几天,许知行在叶枝的精心照料下快速恢复。
虽然还不能上前线,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处理一些指挥工作。
根据地的指挥所就设在医疗帐篷旁边,许知行常常一边让叶枝换药,一边和几个连长开会。
这天下午,赵连长汇报完最新的侦察情况,愁眉不展:“团长,对方又加强了防御,还运来了两门迫击炮。我们现在强攻,伤亡会更大。”
许知行沉思着,胸前的伤口因为思考时的微微前倾而隐隐作痛。
叶枝正在给他换药,见状轻声说:“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几个连长都习惯了这场面。
严肃的军事会议中,叶枝温柔的声音穿插其间,提醒团长注意身体。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别扭,但渐渐发现,团长只有在叶枝面前才会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而叶枝也确实有能力照顾好团长。
“嫂子有什么想法吗?”赵连长忽然问。
这几天,叶枝在医疗点的表现有目共睹,她配的药效果奇佳,救治了许多重伤员,战士们私下都叫她“神医嫂子”。
而且她偶尔在团长分析战局时插一两句话,往往能切中要害。
叶枝看了眼许知行,见他点头,才说:“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既然强攻不行,能不能用计?”
“什么计?”几个连长都来了兴趣。
“我听说,对方大部分是亡命之徒,但也有一些是被胁迫或者为了钱才加入的。”叶枝说,“如果能制造内乱,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再趁乱进攻,会不会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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