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宇到后厨拿了一瓶青花汾。
开了酒，崔明宇想给李芷晴斟一杯。
李芷晴却是两指一拦瓶口，笑道：“柳先生喝点就好。现在还在工作时间。”
小崔面色一难，这酒不知该劝还是不劝。
万事不决找柳哥，求助的目光向柳山君看去。
一般来讲，摸不透领导的心意，就落实一句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坚决跟着领导的方向走。
她开口拒了，就别硬劝。
但这后厨既然备的是青花汾，而不是茅子，说明上头好的就是这一款。
柳山君瞄了眼李芷晴，这青花汾跟这位轻熟堪称是绝配，清香淡雅，古韵余香。
李芷晴好这一口青花，但出于规则便拒了一声。
喝与不喝，她都可以，只看旁人如何劝。
柳山君从崔明宇手中接过那瓶青花汾，做出一个斟酒动作，嘴上哄着劝着：“领导，我这人没啥酒瘾，喝酒的臭毛病还一大堆。挑酒也挑人。难得在外面看到一瓶喜欢的青花汾，这瘾头就上来了，您便受个罪，陪我这半个湖城人喝一杯。”
李芷晴眼前一亮，“柳先生也好青花？”
柳山君一声吟叹：“此生独爱。”
李芷晴抿唇一笑，当即以指将酒杯往瓶口方向拨了拨。
杯中酒斟满，柳山君先起了一个，“李局，这一杯敬您也敬湖城。湖城文旅有您这样的领导，是湖城之幸。”
李芷晴那丹凤眸子带着一丝喜色，风情万种。
好听话谁都爱听，但像柳山君这样臭不要脸，极尽溢美之词的也少见。
酒杯相撞。
李芷晴酒品极佳，一饮而尽，豪爽至极。
柳山君又斟了一杯，“领导，这一杯，让湖城走向龙国。”
李芷晴的嘴角微扬，唇际凹进去一个好看的弧度。
先饮尽杯中酒，薄唇抿去唇边酒渍，而后笑道：“柳先生与我好好说说该如何让湖城走向龙国？”
柳山君举着手中酒杯，看着杯中挂壁，借着青花汾引入了这个话题。
“酒香也怕巷子深。就像这青花汾，明明它才是第一国酒，奈何现在的人们只认茅子。”
李芷晴看了柳山君一眼，喝了两杯酒，不足以醉，但总是带上了一丝酒气，连带着嗓音也不免带上一丝柔和。
“柳先生对于汾酒确实是真爱。现在这社会，光靠一心做品质，靠着真金不怕火炼，已经不够了。还是得主动地打开市场，宣传和口碑缺一不可。”
柳山君赞叹道：“李局高见。”
嗯？李芷晴轻轻嗔了一眼。
你这马屁精。
再次斟酒，两人却没有急着喝。
酒是种神奇的饮料，一两杯薄酒下肚，总是能让人放松下来。
李芷晴也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无形中拒人以千里之外，夹了一口红烧肉送进嘴中，细细咀嚼着。
柳山君这时才切入正题，“李局。不知道你对短视频平台宣传城市文旅这个方向是什么看法？”
“抖海我也有在用。可能是我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品味了，对于抖海平台有些内容，我不做评价。但抖海的普及度极高，基本做到了三分之二的龙国人都在用抖海。本来我还对在抖海上宣传城市文旅有些捉摸不定，但看到柳先生拍的南浔宣传片后，我就坚定了想法，要请柳先生帮湖城也拍一条宣传片。至于什么让湖城走向龙国，我不敢想，只是让抖海上更多的人知道浙省有湖城这座城市，我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老了？李局，你真是……”柳山君给了任汐瑶一个眼神。
童颜任汐瑶用着奶声奶气的语气替李芷晴委屈道：“姐姐漂亮着呢！！！”
李芷晴朝柳山君嗔怪一眼，看看你带出来的兵，跟你一样的油腔滑调，马屁精。
嗔中带喜道：“那我自罚一杯。”
崔明宇愣愣看了任汐瑶一眼，还有高手？
自家局长能被这两人给哄成胎盘。
柳山君陪着李芷晴喝完这杯罚酒。
饭桌上的气氛愈发松缓与融洽，两人明显也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有些话就可以说得深一些，直一些。
柳山君直言不讳道：“李局。现在很多人还不重视抖海的宣传能量。这种短视频的宣传能力远不是一般的广告能比的。”
李芷晴点了点头，这方面她也甚是认同，自己因为抖海的广告都剁了好几次手。
明知道花里胡哨的没用的东西，可就是管不住自己这手。
“所以我才请了柳先生过来。柳先生，我也跟你透个底，接下来湖城包括沿海城市的大方向是产业升级，有些工业区要往内陆城市搬迁，转而发展第三服务产业。文旅这块，市里是有明确任务与指标的，看的很重。”
柳山君虽然不在体制内，但这项策略算是一条国策，也是历史的必然走向。当初的沿海城市也是靠这条路子先富裕起来的。
本来产业升级还有两条方向可以走，那就是金融与互联网，可惜湖城作为一个三线城市，显然这块蛋糕分不到它手里。
李芷晴肩上的压力也挺大的。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落到实处就是四个字——稳中向好。
也幸亏有了南浔文旅的灵机一动，替她稍稍拨开了一层迷雾，这才有了柳山君此次湖城行。
柳山君饮尽杯中酒，吐出一口酒气，虽然没有大舌头，但说话的声音略略粗哑了几分。
低沉带有磁性。
柳山君的皮相同样显嫩，令李芷晴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但无可否认，柳山君是一位非常具有魅力的中年男性。
哪怕他坐在轮椅上，但举手投足间的大方沉稳，足以让李芷晴忽略掉这个事实。
只听柳山君缓缓说道：“李局。其实这次过来，我已经写好了宣传片的脚本。但在看见李局的第一眼，我心中的稿子已经被我自己推翻了。李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讲不该讲……”
李芷晴两指拈着酒杯，轻轻转动，喝了酒就这样，总想贪杯。
一口饮尽，一缕酒红未曾上脸，却让皙白鹅颈微微浮粉。
柳山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不情之请，她还能不让他开口吗？
“柳先生，请说。”
“我想请李局您真人出镜。一起拍摄这条湖城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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