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德国军火与丹麦奶酪
1921年的冬天,北京城外的风刮得比吴佩孚发脾气时还厉害。德国军事顾问汉斯·穆勒裹紧大衣,快步走进直系军阀的司令部。他手里提着的牛皮公文包,装的不是香肠和啤酒,而是足以改变北洋格局的秘密。
“吴大帅,这是柏林方面最新的……呃……‘奶酪’清单。”汉斯操着生硬的中文,眼睛却瞟向门口站岗的士兵。
吴佩孚挥挥手,副官立刻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这位“儒将”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笑道:“穆勒先生,你们德国人做生意,怎么跟做贼似的?”
汉斯尴尬地咳嗽两声,打开公文包:“两万支毛瑟步枪、两百挺马克沁机枪、五十门克虏伯野战炮……全部通过丹麦宝隆洋行转运天津。当然,表面上这是民用物资。”
吴佩孚的指尖在清单上轻轻敲打。这些军火足以武装三个师,更重要的是——不用看日本人脸色。自打袁世凯死后,北洋各派系就像饿狼抢肉,谁有枪谁就是爷。而德国人自从战败,正愁军火没处销呢。
“价钱?”吴佩孚单刀直入。
“比日本便宜三成,可以用煤矿开采权抵付。”汉斯压低声音,“不过有个条件——贵部军官必须接受德军顾问训练。”
这笔买卖很快在天津法租界的利顺德饭店敲定。三个月后,一批贴着“丹麦农机配件”的木箱运抵大沽口。海关监督是曹锟的人,但查验时突然“突发眼疾”,让货物顺利通关。有趣的是,同一天日本驻天津领事馆收到匿名信,举报这批“农机配件”实为军火。
日本海军陆战队火速赶到码头,却见木箱里真是拖拉机零件——德国人玩了出调包计,真的军火早在塘沽就卸了货。等日本人反应过来,吴佩孚的新编第三师已经扛着德制步枪在保定开始训练了。
这事后来成了北洋圈里的笑话:德国人卖枪像卖奶酪,日本人查货像捉迷藏。但笑着笑着,段祺瑞的皖系和奉系张作霖就笑不出来了——直系的枪杆子,突然比他们硬了不止一截。
二、保定军校的“黑板兵法”
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操场上,三百名学员正顶着烈日练习刺杀。日本教官山本一郎拄着军刀,时不时用生硬的中文呵斥:“支那军人,力气像姑娘!”
队列中的冯凯咬紧牙关。这位前清武举人的孙子,最恨日本人这副嘴脸。但今天,他注意到山本的训话有些反常——总是有意无意地强调“日中亲善”。
下课铃响,山本刚离开,校长赵理森的副官就来叫冯凯:“校长找你,关于教材的事。”
校长办公室里,赵理森正对着一本日文教材发愁。见冯凯进来,直接问:“你懂日文,看看这《步兵操典》有什么猫腻?”
冯凯仔细翻阅,脸色渐渐变了:“校长,这根本不是日本陆军省的正规教材!里面大量内容在暗示中国军队应该接受日本‘指导’,甚至……有些地图把山东划成了日本势力范围。”
赵理森拍案而起:“果然!山本这老小子,拿着三井财团的津贴,来我这搞渗透!”他踱了几步,突然冷笑:“不过嘛……咱们将计就计。”
第二天战术课上,山本又在黑板上画作战示意图。冯凯突然举手:“教官,您这个迂回战术,怎么跟日俄战争时乃木希典的败仗一模一样?”
山本脸色铁青:“八嘎!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冯凯不慌不忙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另画一幅,“但按克劳塞维茨《战争论》,这里应该……”他滔滔不绝讲了十分钟德军战术,把山本晾在一边。
学员们哄堂大笑。这事传开后,军校里掀起一股“黑板兵法”热——今天批判日本战术,明天分析德国战法,后天讨论苏俄革命。山本气得告到段祺瑞那里,结果教育总长范源濂回怼:“学术自由,乃军校根本。”
1923年,这批学员毕业时,山本已被调回日本。据说他在告别宴上喝多了,拉着赵理森的手说:“你们中国人……狡猾大大的!”赵理森笑着给他斟满酒:“彼此彼此,您教的‘黑板兵法’,我们活学活用嘛。”
三、电报房里的摩斯密码
皖系军阀徐树铮的机要室里,电报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机要秘书林瑜盯着刚译好的电文,眉头越皱越紧——这已经是本周第三封被破译的密电了。
“陈先生,”她叫住正要离开的密码专家陈襄,“我们的密码本是不是该换了?”
陈襄推推圆框眼镜,苦笑道:“林小姐,密码本换得再勤,也架不住内鬼啊。”他压低声音:“我怀疑……是张作霖那边收买了我们电报房的人。
林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第二天,她故意在电报房不小心掉落一页密码表,上面写着“雨帅亲启”——正是张作霖的代号。当晚,监视的卫兵果然抓到个小厮在翻垃圾桶。
但真正的杀招在后头。三天后,徐树铮发出“绝密”电报:将在山海关发动突袭。奉军果然中计,把主力调往关外。谁知皖系真正的目标是天津的奉军军火库,等张作霖反应过来,仓库里的日本步枪早被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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