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风流第一遭:章疯子的“疯癫哲学”
民国学界若论狂狷奇崛,章太炎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位被世人戏称为“章疯子”的国学泰斗,其实疯得很有水平,疯得很有格调。
正史记载,章太炎早年师从朴学大师俞樾,本可成为书斋中的鸿儒。奈何时代激荡,他偏要“谢本师”,与恩师割席,投身革命洪流。1903年《苏报》案发,只因他那篇《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中一句“载湉小丑,未辨菽麦”,把光绪皇帝骂得狗血淋头,清廷震怒,将他与邹容一并收监。租界法庭上,他慷慨陈词:“吾辈书生,手无寸铁,唯有一支笔、一张口,何罪之有?”这等气魄,岂是寻常书生可比?
野史更有趣闻。据说在租界监狱中,章太炎与邹容相约绝食抗议。绝食到第七日,狱卒端来香喷喷的红烧肉,章太炎鼻子抽动两下,突然对邹容正色道:“贤弟,绝食事小,饿死事大。吾等当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说罢率先举箸,大快朵颐。邹容目瞪口呆,只得随之进食。此事真伪虽难考证,却将章太炎既刚烈又通达的性情描绘得淋漓尽致。
最令人捧腹的是,某次章太炎在东京演讲,台下听众云集。讲到酣处,他突然拍案大喝:“当今之世,能读五千卷书者,唯我章某一人而已!”满座哗然,他却泰然自若。这种惊人的自信,配上他那不修边幅的形象:长发蓬乱,长衫油光可鉴,还真有几分“疯癫相”。但细究起来,这何尝不是对浊世的一种嘲讽?
二、学问深处见性情:大师的“可爱可恨”处
章太炎的学问,堪称深不可测。他的《文始》《国故论衡》等着作,开创了语言文字学研究的新境界。但这位大师的可爱之处,在于学问虽深,却不失真性情。
正史记载,章太炎讲课常常天马行空。他在日本办国学讲习班时,从《说文解字》讲到佛学,从庄子讲到西医,听得学生如痴如醉。鲁迅作为他的学生,后来幽默地回忆:“太炎先生讲课,就像他的文章一样,不太好懂。但我们还是愿意听,因为有趣。”
野史记载更是生动。传说他上课时常常一手拿粉笔,一手拿烟卷。讲到兴浓处,会把粉笔当烟抽,弄得满嘴白沫,学生们忍俊不禁,他却浑然不觉。某日讲《说文》,讲到“哭”字,他突然在讲堂上嚎啕大哭;讲到“笑”字,又拊掌大笑。这种沉浸式的教学法,让学生们终身难忘。
更有趣的是他的生活琐事。这位大学问家居然不辨方向,在东京时常常迷路。有次雇了人力车,车夫问去哪里,他竟说:“我的家,你难道不知道吗?”车夫哭笑不得,只得拉着他在街上转圈,最后还得靠熟人解围。这类轶事在朋友间传为笑谈,黄侃曾调侃道:“吾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唯独不知回家的路。”
他的饮食习惯也颇奇特。最爱吃的是臭豆腐配霉千张,还美其名曰“尝尽人间至味”。有客来访,常被这股“奇香”熏得掩鼻而逃,他却悠然自得,还说:“不识此味者,不足与论人生。”
三、婚姻趣谈:大师的“奇葩”征婚启事
章太炎的婚恋故事,堪称民国学界一大趣谈。
1913年,四十四岁的章太炎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惊世骇俗的《征婚启事》,提出五个条件:一要识字,能写短文;二要大家闺秀;三要性格顺从;四要不慕虚荣;五要孤孀或离婚女子。最后一条尤其令人瞠目,友人询问缘故,他正色道:“历经沧桑者,方知生活真味。”这种奇葩逻辑,也只有章太炎想得出来。
最后还是蔡元培做媒,介绍了才女汤国梨。汤女士是新派女性,完全不符合第五条标准。婚礼当日,章太炎又闹出笑话。他穿反了皮鞋,走路踉踉跄跄,还要拿着自己写的《婚礼誓词》朗诵,足足念了半小时,宾客们站得腿软,却又不敢笑出声。
婚后生活更是趣事连连。这位国学大师居然不识钱币,去书店买书,抓出一把银元任由书商自取。后来汤夫人只好在他的长衫内缝了几个口袋,分别放入车钱、饭钱、书钱,还要一一嘱咐用途。某日他突发奇想要买房,独自出门相中一处宅院,回来兴冲冲让夫人付钱。汤夫人问及地址、价格,他一问三不知,买房大事只好作罢。
最令人绝倒的是,某次家中来客,汤夫人让他泡茶待客。他在书房应得爽快,半晌却不见人影。夫人寻去,只见他正对着一本古书蹙眉苦思,早把泡茶之事忘到九霄云外。客人只好苦笑:“太炎先生的茶,怕是泡在书里了。”
四、政治风波:扇坠大勋章与“疯癫”斗袁
章太炎最令人称道的,是他面对强权时表现出的铮铮铁骨。
1913年袁世凯篡国,授予章太炎大勋章以示笼络。谁知章太炎竟将这枚勋章挂在扇柄上作扇坠,大摇大摆地去总统府见袁世凯。卫兵拦他,他瞪眼喝道:“我见袁世凯,还要通报?”进门后,他用扇子指着袁世凯痛骂:“汝竟敢窃国,真是不知死活!”袁世凯气得发抖,却碍于他的名望不敢杀害,只好将他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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