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个故事吧。”路鸣泽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带着古老钟楼的回响。
“不听。”晨和欢愉异口同声,默契得像排练过。
路鸣泽无视了他们的抵制,目光投向虚空,仿佛在阅读一部尘封的史诗:
“起初,祂创造天地,立定万物的疆界与法则。然而,在一个黄昏,日轮沉入血海之时,祂竟从至高之座陨落。
这非因外敌,乃是源于祂心神深处那不可测度的愧疚与永恒的沉思。
当祂所爱的子女,那些蒙祂赐予生命与权柄的造物,竟一同举起叛旗,将兵刃指向创造主时,祂所见的,并非眼前的背叛,而是那必将到来的、尸骸堆积如山的未来图景。
祂的子女,纵使倾尽所有的怨恨与力量,也无法伤及祂不朽的本质分毫。
因在那时,能终结永恒的,唯有永恒自身。于是,在最后的日光即将隐没于地平线之下时,祂伸出手,将那创造世界的光,引向了自己的心核。
事,就这样成了。
神,死于自杀。
然而,上帝的奥秘,并非三位一体,乃是三体一位。
那本应继承祂一切权能智慧,引导众生走向新纪元的继承者,却未能登上那空悬的宝座。
叛乱的洪流淹没了神圣的秩序,那曾被寄予厚望的继承者,被他们以古老的恶咒与黑铁打造的钉,缚在了一根高耸入云、直抵苍穹的青铜柱上。
一如上古之时,祂亲手对悖逆神官所施行的审判。
他们仿效了形式,却彻底背弃了公义。
他们的眼目被权与力的迷雾所蒙蔽,胜过了对可能性的敬畏。他们踏上的,是一条通往灭亡的捷径,却自以为踏上了通神之路。
但神,岂是能被死亡拘禁的?
那陨落的,必从最深的地狱归来,以荣光为铠甲,以愤怒为刀剑,一人即成军,要审判并毁灭这背弃誓约、玷污创造的世界。祂的归来,即是万物的终末。
然而,那被缚于青铜柱上的继承者,竟先一步苏醒。
无尽的折磨未能磨灭他的意志,反而炼净了他的决心。
他未选择与那归来的毁灭同行,却定意要行走于一条染血的道路以拯救这世界。
他挣脱了枷锁,从深渊的最底层,召集了千万曾被遗忘的、被放逐的灵,组成了一支复仇的军队。
他的审判临到了那些背叛者。
他们的权柄在他面前如蜡消融,他们的国度在他脚下化为废墟。
他使他们受尽刀剑的凌迟,灵魂被投入无光的深渊,在那里,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他们要永远承受懊悔的啃噬。
唯有那一位,那曾在漫长孤寂岁月中陪伴他、与他说话的少女,得以幸免。
她将亲眼目睹这由她同胞的血与骨所铺就的救赎之路,她的眼眸中将映照出无尽的绝望。
这绝望,将与她同格的那另一位存在——那长久沉睡于时间之外的意志——产生共鸣。
最终,在旧世界的残骸与哭嚎之上,继承者与那另一位,将一同踏上那由鲜血与尸骸铸造的、通往新世界的狭窄之路。
他们将在最终的寂静中,加冕为新的上帝。
这便是未来的事,也必将成就。”
路鸣泽不顾那两个“贱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将这篇宏大的预言讲述完毕。
“能不能讲点阳间的人话?”欢愉一脸嫌弃,纤细的手指无聊地弹了弹大腿上的黑色腿环,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这都听不懂,建议把脑子捐给需要的人。还有,”晨一脸鄙夷地转向欢愉,“你怎么又换上这身女装了?恶趣味?”
“我觉得,在撕烂某人的嘴之前,先解决你这个视觉污染源比较好。”路鸣泽冷冰冰地插话。
“哦~”晨仿佛恍然大悟,上下打量着欢愉此刻曲线玲珑的身姿,“怪不得特意换了这么一副‘好身材’的形态,原来是为了实践‘胸大无脑’这个成语,防止没脑子这件事太容易被看出来啊~”
“我觉得,”欢愉的声音甜得发腻,眼中却毫无笑意,“把你暂时变成普通人,然后狠狠‘教育’一顿,会是个非常有趣的选择。”
“你们两个!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路鸣泽的耐心终于被消耗到了极限,周遭凝固的空气因他的怒意而微微震颤。
“哼,”晨终于收敛了几分玩笑,目光锐利地转向路鸣泽,“那么,我该如何称呼您呢?按照故事里的隐喻......圣经中有圣父、圣子、圣灵。那么,与路明非一同出现,扮演着引导者与‘圣灵’角色的.....冕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暂时不去理会旁边那个女装的变态乐子人——尽管这家伙此刻连声线都变得无比合理,让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某个真实分身。
“您费尽周折,甚至不惜暂停时间,找到我,究竟有何贵干?”
“要不是你突然闯入这个世界,一切本该按照我的剧本完美演绎。”
路鸣泽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孩童般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与之不符的冰冷,“现在好了,你这个最大的变数出现了,是不是该负起责任,帮我收拾一下你造成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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