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遗迹深处,石室静谧。林玄与苏小婉相对盘坐,双掌相抵,气息交融。水太初之气那蕴含无限生机的湛蓝光晕,与林玄引动的、自残碑与虚空中汲取的微弱星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共同注入悬浮于两人之间的、布满裂纹的水魄源晶。
晶石轻颤,发出细微嗡鸣,表面裂纹在柔和光芒的滋养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弥合。过程缓慢而艰辛,每一丝修复都消耗着两人大量的心神与本源。林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鬓角,却目光沉凝,精准引导着每一分力量。苏小婉亦是咬紧牙关,全力维持着水太初之气的稳定输出,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外界,溟鲨长老那阴冷如毒蛇的气息依旧盘桓不去,如同悬顶之剑,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
三日之后,水魄源晶最后一道细微的裂痕终于消失,整个晶石恢复了温润剔透的湛蓝光泽,虽不复全盛时期的磅礴,却内敛沉稳,更添一份历经磨难后的坚韧意韵。
“可以了。”林玄缓缓收功,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初。他握住恢复如初的水魄源晶,感受着其中流淌的、足以撕裂短暂空间壁垒的充沛水灵之力。
苏小婉也松了口气,擦拭额角汗珠,眼中充满期待:“我们……能离开这里了?”
“机会只有一次。”林玄颔首,目光扫过石室四周,“以此晶之力,结合此地残存星轨,或可强行开辟一条短程空间通道。但传送落点无法精确控制,且会耗尽此晶大部分能量。”
他站起身,走到石室中央,将水魄源晶轻轻按在地面一处隐约可见的星辰阵图核心。随即,他双手结印,口诵古老咒言,引动自身残存星辰灵力为引,苏小婉亦将水太初之气灌注其中。
“嗡——!”
水魄源晶蓝光大盛,道道水流般的纹路自晶石中蔓延而出,与地面残破的星图连接、共鸣!整个石室轻微震动起来,虚空之中,一点极不稳定的蓝色光斑逐渐浮现、扩大,内部是扭曲旋转的空间乱流。
通道将成未成之际,遗迹外猛然传来溟鲨长老惊怒的咆哮与更加猛烈的攻击震动!他显然察觉到了内部异常的空间波动!
“走!”林玄低喝一声,拉住苏小婉,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那刚刚成型、却已开始剧烈波动的蓝色光门!
就在两人身影没入光门的刹那,遗迹入口的禁制在溟鲨长老含怒一击下轰然破碎!狂暴的能量席卷而入,却只扑了个空,将那闪烁不定的光门彻底搅碎,化为点点灵光消散。
“可恶!竟让他们跑了!”溟鲨长老冲入石室,感受着残留的空间波动,脸色铁青。他神识疯狂扫过四周,却再也捕捉不到丝毫气息。“短程随机传送……哼,看你们能逃到哪里!”他冷哼一声,身形化作黑光,冲出遗迹,神识如同大网般铺开,搜寻着方圆千里内的任何蛛丝马迹。
……
短暂的天旋地转与空间撕扯感后,林玄与苏小婉从一条山涧溪流旁的空间涟漪中跌出,重重摔落在湿润的草地上。水魄源晶光芒黯淡,耗尽了大部分能量,被林玄迅速收起。
林玄第一时间强忍眩晕,神识扫向四周。此地已远离北冥酷寒,是一处植被茂密、气候温润的山谷,远处隐约有炊烟升起,似是有人烟。他稍稍松了口气,随机传送的距离似乎不近,暂时脱离了溟鲨长老的直接追踪范围。
“咳咳……”苏小婉挣扎着坐起,脸色发白,空间传送的负荷对她而言依旧不小。她第一时间看向林玄,见他虽气息虚弱,但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此地不宜久留,溟鲨老怪很快会搜过来。”林玄服下几颗丹药,略作调息,便起身道,“我们需要尽快弄清此地方位,前往西方‘烬灭之海’。”
两人稍作伪装,沿着溪流向下游走去。半个时辰后,遇到一个傍水而建的小村落。村民皆是凡人,见到气质不凡的二人,虽有些畏惧,却也淳朴热情。林玄以游方郎中的身份,用一枚低阶丹药换取了一些干粮和最重要的——一份简陋的周边舆图。
据村民所述,此地已属大陆西南边缘,名为“苍梧之野”,距离那传说中的极西险地“烬灭之海”,尚有万里之遥,途中需跨越数道天堑与广袤荒漠。
“烬灭之海……那可是生命禁区啊!”一位年长老者听闻他们问路,连连摆手,“传说那里终年燃烧着不灭之火,大地龟裂,熔岩横流,更有可怕的火兽出没,进去的人从没见出来过!两位贵人年纪轻轻,何苦去那等绝地?”
林玄谢过老者好意,心中却更加确定。如此绝地,孕育“火太初之气”的可能性极大。暗影阁既在西方有动作,恐怕也已盯上那里。
休整一夜后,两人购置了些许物资,便悄然离开村落,依照舆图指引,向西而行。林玄伤势未愈,无法长时间御空,只得依靠脚力,兼以神行符箓辅助,速度虽不如前,却也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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