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连灌几盏热茶,圆滚滚的肚子把朝服撑得发亮,被惊飞的魂儿总算让他们老爹康熙在后面揍的晃晃悠悠飘了回来——得,茶也喝了,惊也压了,该谈正事了。
胤禛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套完整《九章算术》的封皮,目光率先落向允祉与允祹:“此书关乎国计民生,你二人素来精于数理筹算,朕便将它托付给你们了。”
藏书阁中那部残本《九章算术》早已被幼年时的允祉翻得烂熟于心。此刻,他凝望着眼前这部稀世全帙,眼中仿佛有光,明亮得足以照亮黑夜。
待二人领命后,他转向十三,眼波微动——那是只有十三才能读懂的光芒,仿佛在说:你懂的。十三几不可察地颔首,指尖在袖中轻叩三下,表示心领神会。
十三弟若得闲...胤禛话未说完。
臣弟近日正好有些算学心得。十三已然接话,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正想与三哥、十二哥讨教。
老三笑道:有十三弟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胤禛指尖轻叩案几,目光灼灼地看向老九:九弟,既已打通商路,那些庶务便交由底下得力之人。你和老八专心研习这天工巧术——说着朝老三与十二方向微抬下颌,老三和十二会全力协助于你们。
老九只觉胸中热流涌动。自接过《天工巧物》那刻起,他心中便有了计较:商事尽可托付心腹,有此奇术在手,兄弟齐心,何愁不能助四哥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清盛世?横竖如今内帑充盈......思及此,他眼底不禁泛起笑意。允禩已经不知道如何分明自己现在想要说的!四哥,你一直不曾放弃过八弟,八弟必定要助您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清盛世!
胤禛将那卷《精铁密炼》郑重递到十六爷手中,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按:此术关乎军国重器,朕便托付于你了。目光中含着深意,老三、老九他们都会全力相助,人手也已齐备。
十六爷双手接过密卷,只觉掌心发烫。他抬眸迎上四哥的目光,在那双素来威严的眼睛里,竟读出了罕见的信任与期许——这是要他将大清的刀剑,铸成擎天玉柱啊!
臣弟...喉头微哽,十六爷将密卷紧贴心口,定不负四哥所托。
胤禛指尖摩挲着案头那册《医典全解》,忽而抬眸,眼底似有星火迸溅——
余下这两册,他屈指轻叩书脊,心里想到的是承乾宫,把书往自己面前拢了拢“朕觉得皇贵妃当的此任。”他稍停顿,看着几个兄弟又才开口也该让朕的侄儿们...也来见见世面了。
殿内霎时死寂。
老三的茶盏地裂了道细纹,老九的翡翠扳指骨碌碌滚到地毯上——这话比去年的赦免诏更骇人听闻。毕竟,谁曾想过...那些被圈禁在偏院的罪人之子,竟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胤禛瞳孔猛地一缩——
臣弟……叩谢皇上!
允禩脊背笔直如剑,膝盖砸在金砖上的闷响震得烛火一晃。老三老九紧随其后,袍角翻飞间,养心殿地砖竟被砸出几道细纹。
胤禛眸光微动,这才惊觉——自己竟真把这些侄儿们忘了个干净。这些年案牍劳形,连兄弟们的子嗣都疏于过问……
行了!他忽地嗤笑一声,一把攥住老八老九的肘腕将人提起,磕得这般狠,莫不是要讹朕几坛桃花酿?
十二与十三极有眼力地架起老三,殿内凝滞的空气霎时活络开来。
胤禛负手而立,沉声道:明日辰时,让那些小子在乾清宫候着。老大他们几个府上的几个......他顿了顿,转向十三弟:你亲自去传。又指着殿角那几口鎏金箱:从皇阿玛昨儿送来的“金矿”里,每家拨二百两送去。
胤禛说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玉扳指,目光沉静如水。这些年来忙于朝政、日夜操劳,竟不知不觉间疏忽了对这些侄儿们的关照……他心下微沉,只愿各府的福晋们不曾因此感到心寒。
在场几人听罢,心头倏地一紧,悔意如潮水般漫上。只恨不得能回到从前,狠狠提醒当年那个不明就里的自己——四哥从来都是四哥,他的心思与格局,从未改变。待到远在边关的那几位得知自家孩儿竟被胤禛亲自启用,更是懊悔难当,自此之后但凡老四下令,无人不立即遵从,毫不迟疑。
临了,胤禛神色肃穆,特意叮嘱:“此密本唯有爱新觉罗子孙可阅,绝不能外传。”众人皆明白手中之物何等紧要,纷纷在心头发下重誓:从此以后,这密卷便与自己的性命同在——人在卷在,纵然遭遇不测,也必护它周全,定要完好归还至老四手中,才能安心。
暮色四合时分,胤禛踏着宫灯初上的光影步入承乾宫。但见陵容一袭素青寝衣,青丝未绾,正倚在软枕上揉着惺忪睡眼——显是白日里补眠方醒。胤禛瞧着她这副慵懒模样,不由摸了摸鼻尖,暗自思忖:往后可不能再这般不知节制,累着这娇人儿了。
夫君~陵容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手轻招,快过来,有要事同您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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