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将最重要的人一一交代妥当,余下的日子便安住在坤宁宫,静候胤禛每日归来。夫妻二人像把时辰细细捻成金线,珍惜每一次相守——她引他进了悠然居,漫步桃林灼灼、葡萄藤绕架、粮田如浪、药山叠翠,逛累了便在玲珑阁茶室烹茶,看大清的脉络一日日亮成锦绣。
胤禛望着这安稳盛景,心知海外的震慑力源自陵容步步筹谋,自己不过是坐享其成,却未为她做过半分实事。那份愧疚如雾笼心,令他言语间都带了彷徨。
“夫君,怎么了?”陵容侧首,掌心的温热贴在他手背,像无声的牵引。
“容儿,我在想,你为我、为大清做了这么多,我却没为你做任何一点事!夫君实在太……”话未落,陵容已倾身吻住他,将余下愧疚封在唇间。
她退开些,眸光清亮如溪:“你我夫妻,何须分得这般清楚?若没有你在前朝推行我拟的国策,那些条款不过是空谈废纸。说到底,是你始终全心信我,我才得以放手部署。夫君,你是明君。”她环住他脖颈,温热气息带着浅浅香甜,将他的彷徨一寸寸化开。
“是呢是呢!”
暖意正浓,小团子冷不丁从屏风后冒出来,促狭眼神招人恨——这段时间它在空间里黏人得毫无眼力劲,胤禛恨不得一巴掌拍走这烦人精。
“自古帝王多疑,胤禛你对容姐姐咋就没一点怀疑呢?”小团子叽叽呱呱,还不怕死地补刀,“而且你可是正史上的雍正大帝啊!一生猜忌疑心病,咋到了这儿就改了呢?是良心未泯,还是被容姐姐美色蛊惑?”
胤禛刀锋般的眼神几乎闪瞎小团子,可它依旧不知趣。胤禛终于被激出毒舌:“你,闭嘴吧!不会用词就别瞎用!亏你还是个一万多年的老棒槌!”
“哼,你也不成多让,还不是个老棒槌!”小团子一扭身跃上茶几,在袅袅轻烟里站得稳稳,脆声挑战胤禛的耐性,“容姐姐一朵鲜花,可不就插在你这坨牛粑粑上了咯!”
胤禛眉峰一挑,被这促狭话气笑,伸手拽了拽它那身扎眼的桃花衣,嫌弃得毫不掩饰:“那也比你强。你到底是男是女啊?成天一身桃花衣,明明是一万多年的老棒槌,非得装稚童——害不害臊?”他话语利得像针,接着补刀,“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句句扎心透底,把方才茶室的暖意炸的顿时剑拔弩张。
“老登——听好了!”小团子昂着脑袋,下巴微扬,撅起的小嘴能挂住油瓶,连那撮标志性的呆毛都故意拧成傲娇专属造型,“本团子可是能牵线让你与容姐姐早日团聚的大人物!识相点,赶紧讨好我!”
被称作“老登”的胤禛,神色一秒切换,眉眼弯出讨喜的弧度,捏起细嗓便成了十足的谄媚腔:“团子大仙儿,您有何仙机妙法?在下洗耳恭听!”边说还殷勤地替小团子整好那袭粉嫩桃花衣,细致得仿佛怕惊扰了仙童。
“哎呀——我的胳膊肘哟!”小团子顺着杆越爬越高,小脸皱成一团,“咋就酸成这样?定是方才翻找法门秘诀累狠了!”陵容怔在原地——这俩货真是自己日日相伴的人?
胤禛立时化身按摩小弟,指尖轻得像怕惊落花瓣,一边伺候一边赔笑:“一诺大仙,这力道可好?”
“嗯……还差不多。”团子眯眼哼了声,“继续!哎哟,我的胯骨轴子也乏了,站久发酸,脚底板也在叫屈!”话音未落,它已快到杆儿的顶端躺着了!。
“大仙儿,您且安心!”胤禛腰微弯、笑意堆满眼角,狗腿子功夫已然炉火纯青——毕竟高毋庸日日在侧,便是这般言传身教,早就刻进骨子里了,“保管您从头到脚都舒坦!”
陵容转过脸,抬手扶额不忍直视!眼下胤禛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倒像忠仆,可她心里门清——若小团子真掏不出那法门秘诀,这根杆儿说塌就塌,埋人可不留情。
“你俩——到底几岁?”陵容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齐齐报到,忍不住发问,实在看不下去了!
“容姐姐,您不是心里有数嘛,还问!”小团子天性跳脱,一日不敲打便要上房揭瓦。陵容眉梢一挑,一个轻巧弹指——一股巧劲如风扫叶,小团子咕噜滚地,屁股墩儿八成裂成三瓣!
胤禛的“龙爪”还凝在按摩的姿态,事发只在眨眼间,压根来不及收。
“快说!不然——哼!”陵容杏眼圆瞪,威势逼人,小团子瞬间敛了嚣张,怂得尾连呆毛都焉了势头。
“嘿嘿,容姐姐还挺护人儿~”它揉着屁股爬回茶几,胤禛早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默默归座闭麦——早知容儿一句话就能镇住这老棒槌,自己又何必低声下气?唉,终究是实力撑不起场面啊。
“铛铛铛……咯!”小团子自怀中捧出一卷泛黄古册,得意地在空中一晃,“本团子从那堆破烂藏书里刨出来的宝贝——《九转归真诀》!”
她煞有介事地朗声道:“秘法有云,修此诀需服九转金丹——胤禛已然服下,这岂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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