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雅汇报的十七个“摇篮”新变体异常信号点,如同十七根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涅盘健康”刚刚构筑起的繁荣表象之下。王成立刻下令,启动最高级别的内部紧急响应机制。所有与这十七个异常点相关的合作机构接入端口被立即暂停,相关区域的数据流被隔离、封存,由苏小雅亲自带队进行深度溯源分析。
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屏幕上,那十七个闪烁的红点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如同瘟疫的源头,无声地嘲笑着他们之前的成就。
“是我们的扩张太快,审核出现了漏洞?”陈建国面色铁青,手指紧紧按在会议桌上,“还是对手的技术已经高明到,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并利用我们的生态布局?”
石坚调出了所有涉事合作机构的背景调查记录和接入安全日志:“从明面看,这些机构背景干净,接入流程合规,安全检测也未发现异常。对方要么是利用了某种我们未知的技术漏洞,要么……就是在我们内部,有更高明的‘内应’。”
王成沉默着,超维计算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将涉事机构名单、其引入的决策过程、技术对接细节、甚至相关经办人员的背景信息,全部纳入一个庞大的分析模型中进行交叉碰撞。
调查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紧锣密鼓地进行。苏小雅的团队在隔离的数据沙箱中,逐行检查异常数据流的注入点;陈建国则动用所有商业情报网络,重新深挖那几家合作机构的每一个股东、每一笔关联交易;石坚的安全团队开始对内部所有接触过合作机构引入流程的人员,进行不留死角的背景复查和电子行为审计。
压力在无声中累积。外界,“涅盘健康”依旧风光无限,订单和赞誉如潮水般涌来。但核心团队的所有人都清楚,一道致命的裂痕可能已经出现在他们精心打造的堤坝上。
数小时后,几个方向的调查几乎同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苏小雅首先确认,异常数据并非通过技术漏洞强行注入,而是源自合作机构本身提供的、经过精心篡改的“初始用户数据包”。这些数据包在接入时通过了常规的格式和安全性校验,但其深层编码中隐藏着极其微弱的、只有在特定算法模型下才会被激活的“触发器”。一旦“涅盘健康”的核心分析模型处理到这些数据,触发器便会启动,将伪造的、符合“摇篮”新变体特征的异常信号“污染”到分析结果中。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数据投毒,”苏小雅语气凝重,“对手不仅了解我们的技术架构,更精准预测了我们的数据分析逻辑。他们是在利用我们的系统,为他们筛选和标记潜在的‘实验对象’,甚至可能是在反向测试我们模型的敏感性!”
陈建国那边则发现,这几家涉事机构虽然股权结构复杂,但最终都指向了几个共同的、活跃于境外的“科技孵化器”,而这些孵化器的资金流向,经过层层伪装后,都与“创生科技”控制的离岸基金存在关联。
石坚的内部审查也揪出了一个可疑目标——一位在“涅盘健康”生态合作部任职不到半年的中级经理。此人背景看似完美,但在交叉比对其通讯记录和消费习惯时,发现了几处无法合理解释的异常。他曾在某个敏感时间段,使用未经报备的加密通讯软件,并与一个已被标记为“与‘创生科技’外围情报网络有关”的匿名IP地址有过短暂接触。
证据链逐渐清晰。对手并非强攻,而是采取了更阴险的“寄生”策略。他们提前布局,通过控股或影响的“白手套”机构,利用“涅盘”生态扩张的机会“合规”地嵌入系统,然后通过精心设计的数据投毒,将“涅盘健康”这个庞大的监测网络,变成了他们筛选实验目标和测试干预效果的平台。
“立刻控制那名经理!”王成下令,声音冰冷,“但不要声张,对外宣称其因个人原因休假。”
石坚领命而去。
王成看着屏幕上那名经理的档案照片,眼神锐利。这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对手能如此精准地预判他们的扩张路径和技术模型,说明他们对“涅盘”的了解程度,可能远超之前的预估。那个隐藏在第七十三研究所警告中的“盟友的阴影”,是否也与此有关?
他接通了与赵启明的安全通讯,将初步调查结果(隐去了内部嫌疑人的具体信息)告知了对方。
赵启明在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这种数据投毒的手段,需要极高的技术水准和对目标系统的深度理解。‘创生科技’在生物信息学领域的积累,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王先生,你们必须立刻清理门户,加固防线。同时……也要小心,这种渗透可能不止一层。”
他的警告与王成的判断不谋而合。
在石坚的周密安排下,那名涉嫌泄密的经理被悄无声息地带离公司,送往一个隐秘地点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初步审讯结果显示,他是在一次海外学术交流期间被策反,对方许诺了巨额报酬和未来的学术地位,任务是定期传递“涅盘健康”非核心的技术动态和合作机构引入的流程细节。他对自己传递的信息可能造成的后果并不完全清楚,只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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