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印的指引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它带着李宁和季雅、范蠡,径直走向西北角那个阴森的区域。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到最后,只能依靠文脉图和铜印自身发出的光芒来照明。
“这里……文脉受损极其严重。”季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手中的画笔散发出柔和的青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我能感觉到,许多典籍的灵魂在哀鸣,在哭泣。它们快要消散了。”
突然,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前方黑暗中传来,像是有人在用钝器刮擦着竹简。范蠡立即警惕起来,铜杖横在胸前:“有邪气!”
李宁握紧铜印,与季雅一同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巨大的书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凛。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年轻人,正用一把美工刀,疯狂地刮削着一架竹简上的文字。每刮掉一个字,那片竹简就变得灰败一分,而年轻人空洞的眼中,黑气就愈发浓郁一分。
“住手!”李宁厉声喝道。
年轻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断文会行事,闲人避让。”
范蠡不由分说,铜杖重重一点地面。一道青光如蛟龙出海,瞬间击中年轻人的胸口。然而,那年轻人身形一晃,竟化作一缕黑气消散,随后在另一个书架旁悄无声息地重组了身形。
“是影傀!”季雅失声惊呼,“断文会用邪术制造的傀儡,没有实体,不知痛楚,只会破坏!”
刹那间,更多的影傀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浮现。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是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有的是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有的甚至是古代的士兵,但手中都拿着各种破坏工具:凿子、刮刀、盛满墨汁的容器……它们沉默而高效地扑向周围的书架,开始系统地、无情地破坏馆藏。
“阻止它们!”范蠡怒喝,铜杖舞动间,一道道青光如箭矢般射出,暂时逼退了靠近的影傀。
李宁看着那些破坏者,又看看那些无辜受损的典籍精魂,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些没有实体的东西,情急之下,想起了桑弘羊给的锦囊,急忙掏出一个打开。
锦囊里没有实物,只有一道柔和的光符融入他的眉心。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图书馆的建筑结构、文脉节点的分布、以及对抗邪祟的基本法门。
“我明白了!”李宁眼睛一亮,他举起铜印,对准一只正在刮削竹简的影傀,大喝一声:“破!”
铜印上的“守”字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如同一柄利剑射向那只影傀。金光击中影傀,它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身体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剧烈扭曲,最终“砰”的一声溃散成漫天黑点。
“有效!”李宁精神大振。
在三人默契的配合下,范蠡负责正面牵制,季雅则以画笔勾勒出光盾保护关键的典籍,李宁则如同猎手,精准地找出影傀的弱点,一次次用铜印将它们消灭。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影傀消散的瞬间,异变陡生。整个图书馆的核心区域——西北角的藏书阁,突然爆发出剧烈的震动!天花板开始塌陷,书架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从中喷涌出浓郁的黑气。
“不好!是文脉核心受损引发的连锁崩塌!”范蠡面色大变,一把拉住李宁和季雅,“必须马上离开!”
但李宁的铜印却烫得惊人,它死死地指向那片混乱的中心,似乎在指引着什么。李宁咬牙道:“不对!那里还有东西!”
在即将被掩埋的区域,他看到了一方古朴的砚台悬浮在半空中。砚台通体温润,但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黑色的墨汁正从裂纹中不断渗出,所落之处,周围的竹简和典籍便迅速失去光泽,化为凡物。
“是翰墨砚!”季雅失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惊骇,“天下文脉之源的一角化身!它要彻底碎裂了!”
但崩塌已经无法阻止。李宁看着那方即将彻底损毁的信物,又看了看身边竭力抵挡着空间崩塌的范蠡和季雅,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冲到范蠡身边,大声道:“范老,助我一臂之力!”
范蠡会意,铜杖重重顿地,一股沉稳浩瀚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暂时稳住了周围的空间,为李宁创造了一线生机。
李宁则抱着《文脉图》,逆着崩塌的方向冲了过去。在无数坠落的巨木和石板之间,他艰难地靠近了那方悬浮的翰墨砚。
“守住它!”季雅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李宁伸出手,却没有去碰那滚烫的砚台,而是将铜印高高举起,将自己所有的意念、爷爷的教诲、以及此刻守护文明的决心,全部灌注其中。
“以我之名,守!”
铜印上的“守”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凝实的光流,精准地注入翰墨砚最大的那道裂纹之中。
奇迹发生了。金色的光芒顺着裂纹蔓延,那些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砚台停止了震动,渗出的墨汁也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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