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北境城。
春耕已毕,田间秧苗青青。城内外一片繁忙景象,工匠在修补城墙,商队络绎不绝,学堂里传来琅琅读书声——这是萧青瓷推行新政后建的蒙学,凡北境孩童,不论贫富,皆可入学。
镇北王府议事厅,萧青瓷正听着六司主官禀报政务。
农务司主官是个黑瘦中年,此刻满面红光:“郡主,不,公主殿下,今年春耕开垦新田五万亩,推广的新式曲辕犁效率提升三成。若无天灾,秋收至少能增三成粮!”
萧青瓷点头:“好。但需注意,新田多为坡地,水土易流失。农务司要指导百姓修筑梯田,种植固土作物。另外,我从京城带回的‘占城稻’种子,可在南边三县试种,此稻耐旱,若成,北境粮产可再增一成。”
“下官遵命!”
商贸司主官接着禀报:“青龙会近日又活跃起来,三日内连续走私三批盐铁出关。我们查到他们下一个交易地点在黑石岭,时间定在五月初八子时。”
萧青瓷看向赵虎:“赵虎哥,你带人去黑石岭埋伏。记住,要活的,尤其是那个‘莲夫人’,务必生擒。”
“末将领命!”赵虎摩拳擦掌,“这次非把那婆娘揪出来不可!”
萧青瓷又看向钱莺:“钱莺姐,你暗中排查城中与青龙会有来往的商户。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摸清底细再动手。”
“明白。”钱莺应道。
处理完政务,萧青瓷回到书房。桌上堆着厚厚一摞文书——有各地军情,有民生汇报,还有江南来的密信。
她先拆开江南密信。
是海长空的父亲海啸天亲笔,信中言明:顾清源已抵达姑苏,携《金刚顶经》残卷拜访陆家。陆清尘初见佛经,果然爱不释手,答应北上。但陆家提出条件——要萧青瓷亲自作保,确保陆清尘参与封印大典后能平安归来。
“这陆家,倒是谨慎。”萧青瓷轻笑,提笔回信,“答应他们。另外,请海家主暗中保护顾师兄和陆公子,我怀疑白莲圣母会在他们离江南时动手。”
写完信,她又拆开另一封——是赵琰从京城寄来的。
信中通报朝堂近况:太后彻底掌权后,整顿吏治,撤换了一批陈阁老余党。大皇子赵琮因牵连谋逆,被削去王爵,圈禁府中。如今朝中已无人敢明面反对北境。
但赵琰也提到隐忧:白莲教虽在京城受挫,但在各地活动反而更猖獗。尤其是江南、蜀中、岭南三地,近日都有“白莲圣母显圣”的传闻,愚民信徒日增。
“打不过就蛊惑民心?”萧青瓷冷哼,“倒是白莲圣母一贯的手段。”
她将信收起,走到窗前。
院中,海长空正在练剑。他使的是海家祖传的“碧海潮生剑”,剑势如潮,层层叠叠,已得其中三味。见萧青瓷望来,他收剑上前。
“公主可是有事?”
“在想白莲圣母。”萧青瓷道,“她一面在江南图谋陆清尘,一面在北境搞青龙会走私,还在各地蛊惑民心……这些举动看似分散,实则都指向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
“拖延时间,制造混乱。”萧青瓷分析,“封印大典需在七月十五举行,距今只剩两个多月。她只要在这期间制造足够多的麻烦,让我们无法专心准备大典,或让某位血脉传人无法到场,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海长空恍然:“所以青龙会走私,既是为了牟利,也是为了牵制我们在北境的精力?”
“正是。”萧青瓷点头,“而且我怀疑,青龙会走私的盐铁,最终都流向了北狄——白莲教与北狄勾结已不是秘密。他们这是在资敌。”
她眼神转冷:“所以青龙会必须尽快铲除。不仅要铲除,还要顺藤摸瓜,揪出他们在北狄的接应。”
正说着,孙鹰匆匆进来:“公主,城外三十里发现北狄游骑,约百人,正在靠近。”
北狄游骑?这个时节?
萧青瓷与海长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我去看看。”萧青瓷道。
“公主,让末将去吧。”孙鹰忙道。
“无妨,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萧青瓷取下墙上弓箭,“海少主,可愿同往?”
“自然。”
两人各率五十轻骑,出城迎敌。
三十里外,一片荒原。
百名北狄骑兵正在劫掠一个村庄。村庄已燃起大火,哭喊声远远传来。北狄骑兵来回冲杀,如狼入羊群。
萧青瓷眼神一冷,张弓搭箭。
弓是特制的三石强弓,箭是破甲重箭。她瞄准冲在最前的一名北狄百夫长,松弦。
嗖——!
箭如流星,跨越三百步距离,精准贯穿百夫长咽喉!那人闷哼坠马,北狄骑兵顿时大乱。
“敌袭!结阵!”
北狄骑兵迅速结阵,但萧青瓷已率轻骑杀到。
她未用慈悲剑,而是持一杆长枪,枪出如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海长空从侧翼切入,剑光如潮,配合默契。
百名北狄骑兵虽勇,但面对两名神通境带领的百名精锐,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半刻钟,战斗结束——毙敌三十七,俘六十三,己方仅轻伤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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