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可以免逃一死吗?
大厅里的空间很宽敞,每一处都是人为精雕而成,包括面前的酒。
无一不是精打细算。
当未知充盈识海,不确定性浸透骨髓,呼吸声在此刻被无限放大,际晔在万籁俱寂中地撩了下眼,继而率先端起一杯仰头灌尽。
眼瞅着老大都这么果断利落,陶洹心下一横。
就在其打算破罐子破摔时,一条横来的胳膊挡住了他,结实的筋肌线条有一瞬间的绷紧,他似乎打算替他挡酒。
然而就在陶洹打算出言反驳时,察觉到了一道清浅视线,谢丞朝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陶洹微微睁大了眼睛,望向她的目光充斥着不解,但谢丞只是抿了抿唇,暗示着将目光投向了上座的人。
那里皮质沙发向下凹陷,宋邵一言不发,只是聊赖地把玩指尖硬币。
当透亮的光旋着青色纹路隐入中心的龙图腾时,他终于舍了点目光过去。
那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清凉眼神。
“怎么不喝?”
明明只是一句最普通的疑问句,在几人听来却充满了压迫感,字里行间的漫不经心都像是藤蔓上无意生长出的荆棘,混着风沙让滩涂都涸冻。
当然,际晔除外。
“不好喝。”
他慢条斯理地说。
还不待人回复,陶洹和谢丞就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老大,兀自地咽了咽唾沫,然后为这一本正经的回复默默的祈祷。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调。”
宋邵将硬币翻了个面,仰身对上他目光,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浮于表面之感,要么就深不见底。
而话里有话,言外有言是他们一贯聊天的方式,都说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际晔也不避讳,熟练的语调堪称当代典范,放在考场里那就是优秀范文。
“按照组织内第五条规定:不得损坏和擅自破坏组织内成员的任意私人所属物,不论领域地界,阶位高低。”
“违者采取罚金或补偿方式,若所有者有强制性要求,受罚者依行,且受事实情况严重程度给予最终判定。”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寂。
“背得很熟啊。”
“要不怎么说做的这么熟练。”
宋邵扫了眼际晔身后的两人,浅淡无波的眼神最终没入漾开的酒液。
际晔很快意会,屏退了二人。
“这是那边的邀请函。”
话音刚落,灵箔纸就一分为三自动飞浮在空中,卷起的淡金页尾精绣着彩狸,无数神符交错着洒下紫色幽深,吐纳着沿边隽秀的青红符。
“三十年一届的席界会就要召开了,上次已经推脱了,这次怎么说?”
男人温沉的音又低又哑。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十年了。
沙发上的宋邵却恍若未闻,不置可否,只是在某个瞬间极轻地眯了下眼,扬颚让他坐过来。
携着眼尾一贯清浅的笑和懒怠。
席界会是六个位面之主齐聚的一次盛会,目的是讨论有关六界的未来和可持续发展。
但由于四海内没有实质性证据,也都成为了谣传。
其中一个重大原因,就是一夜之间全球人类都被赋予了灵根,据说当晚夜如白昼,星光绚烂。
简言之,所有人都无师自通了魔法。
陆陆续续地,各地学校也都开设了灵修课程,高考进行重大改革。
整个世界,拼凑间分成了六界。
但由于时间流速不一,各区域发展的不平衡也在无限扩大。
而现实世界,也就是启灵最晚的一个界,人们普遍灵修较低,被称之为灵界。
再者,就是多妖的兽界,修仙者的仙界,混沌莫测的真界,以及容纳了各朝历史的古界,踏入范围自动分类的ABO现界,和混杂未知的虚界。
是什么力量在干预,没有人知道。
也没人敢去知道。
当然,对于目前才刚开始适应一段时间的灵界人类来讲,这庞大的世界概念,还没有几人知道。
“去。”
一贯淡漠地嗓音醉入了些许酒意,显得有些含混不清,但不妨碍那双暗沉又清透的眸光,细碎地将那精奢灵箔割出千万张蝴蝶般的菱角。
“但让他们推迟三天。”
至于为什么推迟三天呢,因为他说他要回学校开个班会。
仅此而已。
上位者的闲适总是令人难以捉摸,但雷厉果决的手腕却已然让多数人忘了他的年龄。
一个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
于是那杯酒被静静地放置,直到第二次有人来临时,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灰。
雾蒙蒙地,好像什么都看不真切。
就像现在这样,际骅舌抵下颚,不一会儿从喉间溢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却也只是懒洋洋地抬手,将宋邵还热乎的签名注入灵力,而银圈四散被人打上烙印的瞬间,宋邵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他说。
这人还是没个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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