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没坐,也没碰茶杯:“你想怎么样?”
“别紧张。”吉田自己端起茶杯,“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手里的雪茄,能给我看看吗?”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吉田放下茶杯,“因为你好奇,好奇雪茄里到底是什么,好奇‘白鹤’是谁,好奇你父亲最后留下了什么。”
他说对了。苏砚确实想知道。他拿出雪茄,放在茶几上。
吉田拿起雪茄,掂了掂,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剖开。雪茄里不是烟草,是个细长的铅管。吉田拧开铅管,倒出一个小小的胶卷筒。
“微型胶片。”吉田笑了,“你父亲总是喜欢用最隐秘的方式传递信息。”他走到墙边,拉开一道暗门,里面是个简易暗房。几分钟后,他拿着几张冲洗好的照片出来。
照片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图表。
“看,”吉田把照片摊在茶几上,“这就是‘钥匙’缺失的最后三个参数。你父亲藏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苏砚盯着那些公式,心脏狂跳。确实是父亲的字迹,那些推导方式、符号习惯,他太熟悉了。
“可是光有参数没用,”吉田看着苏砚,“需要有人把它们整合进模型里。这个人,只能是你。”
“所以你不杀我。”
“杀你?”吉田摇头,“那是浪费。你是天才,苏砚。和你父亲一样的天才。但你们都有一个毛病——太感情用事。”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你父亲为了所谓的‘气节’,宁可死也不合作。你呢?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几个泥腿子,宁愿受尽折磨也不低头。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苏砚冷冷道。
吉田转身,眼神忽然变得凌厉:“那如果我说,林默现在就在南京,而且掉进了我的陷阱呢?”
苏砚浑身一震:“什么?”
“你以为只有上海有局?”吉田笑了,“南京那边,我也布了网。你们那个女同志,现在应该正朝夫子庙去吧?那里等着她的,可不是什么名单。”
苏砚猛地站起来,但立刻被两个冲进来的保镖按住。
“别激动。”吉田摆摆手,“她暂时还安全,因为我需要她活着,作为和你谈判的筹码。但现在,筹码多了个选择——”
他走近苏砚,压低声音:“你合作,帮我完善‘钥匙’,我保证林默安全,送你们去国外,过安稳日子。你不合作……”他顿了顿,“我就让南京那边收网。你知道特高课对付女犯人的手段。”
苏砚眼睛充血,死死盯着吉田。
“给你一晚时间考虑。”吉田看了下表,“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答案。在这之前,你就在这儿休息。当然,如果你试图逃跑或自杀……”他笑了笑,“南京那边会立刻收到命令。”
保镖把苏砚押上二楼,锁进一间卧室。房间很豪华,有床有书桌,窗户装了铁栏杆。
苏砚瘫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林默在南京?还掉进了陷阱?夫子庙……那是什么地方?
他看向书桌,上面竟然有纸笔。吉田这是在挑衅——明知道他会想办法传消息,却故意给他工具。
苏砚走到桌边,拿起铅笔。纸上,无意识地写下一串数字——那是他和林默以前玩过的数字游戏,只有他们俩懂。
写完,他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有了主意。
吉田想玩心理战,那就陪他玩到底。
他撕下那张纸,折好,塞进衬衫口袋。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花园。
必须想办法传消息出去,给南京警告。可是怎么传?
他环顾房间,目光落在床头的电灯开关上。老式拉绳开关……拉绳……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成形。
(南京夫子庙,晚上十一点)
夫子庙早就关了,黑灯瞎火的,只有远处秦淮河上还有几点游船灯火。周先生、吴先生和林默躲在街对面的茶楼二楼,透过窗户观察。
大成殿在夫子庙深处,要进去得翻墙。但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我觉得不对劲。”吴先生包扎好胳膊,脸色苍白,“老郑说过,备用方案是万不得已才用,按理说应该更隐蔽。这夫子庙目标太大了。”
周先生也皱眉:“但暗号没错。老郑亲口说的,第三根柱子。”
“我去看看。”林默说。
“不行!”两人同时反对。
“我个子小,灵活。”林默坚持,“你们受了伤,在外面接应。如果我十分钟没出来,你们立刻走。”
不等他们再劝,林默已经溜下茶楼。她绕到夫子庙侧面,找了段矮墙,攀着老树翻了过去。
落地无声。庙里果然没人,只有风吹过古柏的沙沙声。大成殿的门虚掩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林默摸出手电筒,用布包住灯头,只透出一点微光。她数着柱子:一、二、三……
第三根柱子是盘龙柱,龙身盘旋而上。她蹲下,用手摸柱子底座。果然,有块砖是松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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