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在书房里已经写了整整五小时。桌上的稿纸堆了厚厚一叠，公式、图表、推导过程，看起来像模像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至少有三处致命错误，还有两处关键参数故意用了模糊的符号——除非数学造诣极高的人，否则根本看不出问题。
吉田中间进来过一次，拿起稿纸看了半天，皱眉问：“进展如何？”
“遇到瓶颈了。”苏砚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父亲的理论很超前，有些推导我还没完全吃透。需要时间。”
“多久？”
“至少三天。”苏砚说，“而且我需要一些参考书——我父亲在东京帝国大学时的论文集，还有1935年柏林数学年会的会议记录。这些东西上海可能有，但要去图书馆找。”
这是拖延战术。要那些书是真的，但都是冷门文献，找起来费时费力。
吉田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苏先生，你在跟我玩花样。”
“我说的是实话。”苏砚坦然对视，“你手下应该有懂数学的人，可以看看我写的东西。如果我乱写，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已经让人看了。”吉田走到书桌边，拿起最上面几张稿纸，“山口教授——就是你上次在特高课羞辱的那位——他说，你的推导方向是对的，但细节有问题。他建议你从傅里叶变换的收敛性重新考虑。”
苏砚心里一凛。吉田果然找了专家。那个山口教授虽然水平有限，但看出大方向问题还是有可能的。
“我会考虑。”苏砚不动声色。
“另外，”吉田放下稿纸，“你那位红颜知己，林默小姐，已经到上海了。”
苏砚的手微微一顿。
“放心，她现在很安全。”吉田微笑，“不过，如果你再不拿出实质性进展，她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说过给我三天时间。”
“计划有变。”吉田看了看怀表，“我收到消息，你们新四军皖南支队，正在准备应对五月初的大扫荡。如果‘钥匙’不能在那之前完成，对我来说就失去了一半价值。”
他俯身，压低声音：“所以，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模型。否则，林默会出现在76号的刑讯室——你知道那里的手段。”
苏砚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吉田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加油，苏先生。你父亲做不到的事，也许你能做到。”
说完，他转身离开书房。
苏砚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明天晚上十二点……只剩三十三个小时。
他必须在这之前，把真正的信息传出去。可是钢笔已经扔了，桂花婶生死不明，外面还有保镖守着……
等等。
苏砚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墨水瓶上。老式玻璃瓶，里面是黑色墨水。他拿起瓶子，晃了晃，又看了看窗外——楼下是花园，园丁正在修剪灌木。
一个主意冒出来。
他拧开墨水瓶，用笔蘸了墨水，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个奇怪的图形：三个同心圆，中间点了个点。然后在图形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圆周率第三位之后，黄金分割之前。”
这是他和林默之间的暗号——大学时两人玩过的数学游戏，代表坐标：3.141...之后的数字是5，黄金分割率0.618之前是5。两个5，代表“紧急”。
他把纸折成纸飞机，走到窗边。楼下园丁正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
苏砚算好角度，轻轻一掷。纸飞机滑出窗户，借着风，晃晃悠悠落在园丁脚边。
园丁捡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苏砚站在窗后，用口型无声地说：“拜托。”
园丁看了看纸飞机，又看了看二楼窗口，点点头，把纸飞机塞进口袋，继续干活。
希望他能明白。苏砚转身回到书桌前，看着满桌的稿纸。
接下来，就是等。
等一个奇迹。
---
（本章完）
下集预告：
园丁真能看懂数学暗号吗？林默不顾劝阻直奔霞飞路别墅，却与特高课伏兵撞个正着！慧明乘的货船在吴淞口再遭盘查，这次还能蒙混过关吗？而吉田在别墅地下室准备了更恐怖的“惊喜”——一个苏砚绝对想不到的人即将现身！《谍海密码》第五卷第十七章：别墅对峙与吴淞惊魂！
喜欢谍海密码：孤岛迷踪请大家收藏：(m.38xs.com)谍海密码：孤岛迷踪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