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
阳菜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因为中午吃完饭之后，又和羊宫、鼓子聊了SNS上那些粉丝留言。
她下午的课居然没有继续昏睡过去。
虽然思绪还是会偶尔飘远，脑海里闪过那些现场视频的画面，但总算勉强维持着清醒，撑到了放学铃声响起。
她慢吞吞地开始收拾通勤包，文具盒、课本、笔记……
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瞥向羊宫，发现她还低着头，纤细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暗不定。
看样子，她还在沉迷于那个新注册的SNS账号，关注着可能新增的反馈。
“羊宫，”阳菜走过去，手指关节轻轻叩击了两下羊宫的课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走了，去练习了。”
没想到，羊宫抬起头时，脸上却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为难。
她甚至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上，仿佛不想让阳菜看到内容，然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含糊：“啊……今天，今天先不用练习了吧。”
“为什么？”
阳菜愣住了，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心里冒出一连串问号。
她清晰地记得中午时分，三个人被那些自发安利的视频感动，心中涌起那股“绝不能辜负粉丝”的澎湃动力。
“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说，不能辜负那些粉丝的关注，要更努力地把我们的歌传播出去吗？”
她复述着当时的决心，试图唤起羊宫的记忆。
“是那样没错……”羊宫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太自然地避开了阳菜探究的直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的边缘，“但是，小凛……小凛她好像临时有事情的样子，来不了。”
“小凛有事情？”
阳菜的疑惑更深了。
她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点开乐队的LINE群聊。
置顶的对话框里，最新消息还停留在昨天讨论的内容上，没有任何关于取消练习的通知。
“什么事情？她怎么没在群里说？”
阳菜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担忧。
小凛作为学生会长，虽然忙碌，但向来很有规划，很少会这样临时要缺席练习。
“我也不知道……”羊宫的声音比平时更小了，几乎像是含在嘴里，显得有些吞吐和底气不足。
“可能是她自己的私事，或者……她们学校的学生会那边突然有什么紧急的公事要处理吧？”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着已经收拾好的通勤包带子。
因为知道羊宫和小凛同住在东海家里，阳菜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信任羊宫的消息来源。
毕竟她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些临时情况未必会特意在群里说明。
但即便如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还是盘旋在心头。
她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提议道：
“那……就算小凛不来，我们放Program，用节奏吉他的伴奏轨，一起合一下节奏和走位也行吧？”
她总觉得，仅仅因为一个人缺席就完全取消练习，有些浪费时间。
羊宫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她的语气稍微坚定了些：“东海说他今天在外面有别的要紧工作，不在事务所。”
“我们那几首老歌都练习那么多次了，配合问题不大。”
“里面的细节和调整，好像也只有他在场才能听出问题，给我们挑刺改得更好。”
“我们自己瞎练，也只不过是一遍遍地加深肌肉记忆罢了，没有成长。”
听着羊宫的话，阳菜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隐约感觉到，羊宫自己似乎也对练习有些意兴阑珊，那份中午燃起的热情好像消退得有点快。
她转念一想，也许羊宫是想趁这个机会自己多练练《影色舞》里面那些唱段和复杂的情感表达？
毕竟她是主唱，承受的压力最大，想要独自消化一下也很正常。
或者是……想着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想到这里，阳菜虽然心里仍觉得有些遗憾和隐隐的不对劲，但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
她轻轻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一点：“那好吧……今天就各自自主练习？”
“嗯，”羊宫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动作迅速地拉上通勤包拉链，站起身，“放学了，我……我去接一下小凛看看情况。”
“那我就去跟鼓子说一声今天不练了？”阳菜确认道，也背起了自己的通勤包。
“嗯，就这样吧。麻烦你了阳菜。”
羊宫说完，几乎是立刻转身，抱着通勤包匆匆离开了教室，背影显得有些急切。
阳菜站在原地，看着羊宫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清晰。
她蹙着眉，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总觉得羊宫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大家，或者……只是她自己多心了？
她自己也收拾好心情，慢步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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