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出,方才嘲笑甚欢的几人,登时无言以对。
秦安继续道:“昔贤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诚不欺也。今人执卷,恍对千古圣贤,与太白同醉明月,随东坡共钓江雪。读《诗》可兴观群怨,阅《史》能知往鉴今。抚《离骚》而见屈子孤忠,诵《出师》则慕武侯尽瘁。五车读尽,岂止荣身之资?万卷贯通,实为治心之药!”
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教室当中的一众学童:“开卷有益,如春园之沐蕙风;展册含英,似夜航之见北斗。”
“此其景琛何以有‘读书真好’之感。故,何以可笑?”
整间教室静悄悄的,秦先生的一番话,所有人听得似懂非懂。
但不可否认的是,秦先生学问是真的大!而此时,秦先生在动用他如斯大的学问,用来为王景琛说话!
不光是这些六七岁的学童们感到震撼,王景琛同样被深深震撼。
这就是古代的高知文化人!
瞧瞧人家这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本事!
即使他不是有意用六岁孩童能有的表述方式,来表达他今日听读的感受。以他上辈子所学到的那些学问,顶多把“读书真好”这四个大白字,换成一个两个的成语,那便是他最高的文化浓度了。
直到第一堂课结束,秦先生离开蒙班教舍,这一帮总也坐不住的学童们,还老老实实在座位上,有片刻的神思不属。
“对了!”
窦梓良突然想到:“景琛,你还没背我教你的那一段《三字经》!快,你还记得吗?不然我们换一段新的重来好了!”
这一嗓子,使得学童们想到课前群情亢奋在做的事情。
登时一窝蜂的跟在窦梓良身后,将王景琛的座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鲁名远自然不愿意主动去围着王景琛,却实在难以抗拒那里的热闹,竖着耳朵板着脸,一句不落的听对话。
可惜……
窦梓良刚刚重新念完一段新的《三字经》段落,教舍门口便有人喊了一声。
“秦先生叫王景琛,去一趟客堂!”
“嗨!”
一众人等无不丧气捶首。
富季礼倒是挺高兴:“秦先生找你,快去看看什么事!”
他的伴读他的小伙伴 ,得到了秦先生的特别关注,富季礼也觉得与有荣焉!
王景琛笑着道:“好。”
两堂课之间的堂歇不过一刻钟,在赵秀才进来开始第二堂的“书”“文”课之前,王景琛便从客堂回到了教室。
一直到上午的课全都结束,窦梓良几人也没有再找到机会,拿王景琛进行教学试验。
只得各自不甘的先回了家。
连续两日在散学后,苦等的富季礼,在看到王景琛的第一时间。
就操心的问他:“怎么样,先生找你何事?”
王景琛道:“先生也和赵先生一般,担心我根基不牢,订了章程出来,要我补课。”
“原来如此!”
富季礼神情轻松:“那你告没告诉秦先生,叫他放心,有我教你,绝对不成问题!”
王景琛笑了笑点头:“嗯,我同先生说,季礼教的就很好,不用先生再亲自额外辟时间与我。”
他没说的是,自己向秦安提了一个请求——
希望可以参观、借阅富氏私塾书室之中的藏书。
富季礼心情大好:“哈哈哈好!那我们走吧,这就去吃饭然后补功课!”
第二日一早,当王景琛按照往日的时辰踏入教室时,惊讶的发现,全班同窗已经全部到齐。
“景琛,你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
王景琛不用问就猜到了这一众小小少爷们的心思,笑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窦梓良第一个站出来:“我们要继续未完的《三字经》教授大比拼!”
富季礼凑过来对王景琛耳语:“他们都不肯相信,我能一遍就把你教会!哼,等下就知道好看了!是吧,景琛?”
“嗯,是的。”
王景琛笑着赞同,哄的富季礼几颗小白牙盖也盖不住。
关于这一群小孩子要拿他来证明谁更“天才”的比试,他早已想好了应对。
无论是谁,念出什么《三字经》段落或者自行读背的诗词,王景琛一概要他们复读最少三到五遍,才会做到完整复述。
当每一个人都试过一轮,全都不服气的再一次推出来富季礼,叫富季礼当面证明给他们看,真的能一遍就教会之时。
王景琛便十分给面子的,无论富季礼教他什么,俱都只需听讲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直把富季礼高兴地:“看吧!看吧!”
“早就和你们说了!骗你们是小狗!”
“现在承认了吧??我富季礼在教书育人这方面,就是天才,就是神童!”
不知是不是情绪大涨的影响,富季礼这一上午在学堂之上的表现,也频频受到赵先生称赞。
全神贯注,还多次抢着回答先生提出的问题。
窦梓良一贯都是远远领先这个表弟的,今日头一次在众人面前给比了下去,心中哪能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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