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的大通商行,鎏金招牌在阳光下晃眼。掌柜王德发正坐在账房里,把玩着新得的鼻烟壶,听着手下汇报——挂“柳子河”旗号的药材商队,昨日在城外被“劫”了,十几车上好的当归、黄芪全翻进了沟里,护送的伙计也被打断了腿。
“做得干净点。”王德发呷了口茶,语气平淡,“东北的药材商道,只能是咱们大通商行的。白颖宇想分一杯羹,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他仗着姐夫是盛京将军府的军需官,这些年垄断了东北至关内的药材运输,寻常商队若不给他“孝敬”,根本走不出奉天地界。柳子河护商队护送的商队近来越来越多,已经动了他的蛋糕。
消息传到柳子河,江山好正在给护商队的弟兄们分过冬的棉衣。听闻商队被袭,他猛地把棉衣摔在地上:“王德发这狗东西,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
季宗布按住他:“别急,大通商行根基深,硬抢不成,得找个由头。”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陈之安从北京收买大通商行供货商得来的证据,说是大通商行这几年偷税漏税的账册副本,还有他们往药材里掺沙土的证据。”
江山好眼睛一亮:“有这东西,还跟他废话啥?抄家伙!”
次日清晨,五十名护商队队员荷枪实弹,围住了大通商行的仓库。江山好带着人直冲账房,王德发正搂着小妾算钱,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吓得瘫在椅子上。
“王掌柜,别来无恙。”江山好把账册摔在桌上,“偷税漏税三万两,贩卖劣质药材害了十几条人命,这些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他没动粗,只让人把王德发看住,然后请来了盛京将军府的税官和医官。当着满城百姓的面,税官核对账册,医官查验仓库里的药材,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王德发勾结官员,垄断商道,祸害百姓,按律当抄家问斩!”税官宣读判词时,百姓们欢呼雀跃,不少人往王德发身上扔烂菜叶。
盛京将军府本就对王德发的姐夫不满,借着这个由头,不仅查抄了大通商行,还把那军需官也革了职。江山好趁机提出,由柳子河护商队接管大通商行的全部商路,保证“税负清白,药材无假”,将军府欣然应允。
接管商路的那天,江山好让人把大通商行的鎏金招牌摘下来,换成了“柳子河商队”的木牌。从奉天到锦州的官道上,挂着“柳”字旗号的马车络绎不绝,护商队的队员骑着马在两侧护送,纪律严明,分文不取额外的“孝敬”,只按规矩收三成护路费。
白颖宇闻讯赶来柳子河,看着新落成的大型货栈,眼里满是笑意。货栈占地百亩,分药材区、粮食区、绸缎区,往来的商队在这里卸货、仓储、中转,热闹非凡。
“护商队的弟兄们立了大功。”白颖宇对江山好和季宗布道,“从今日起,商路利润咱们四六分,护商队拿六成,剩下的四成,三成入货栈周转,一成……”他顿了顿,指着柳子河周边的荒地,“给弟兄们的家属分田,每人二十亩,由永丰号提供种子和农具,让他们安安稳稳过日子。”
护商队的弟兄们大多是穷苦出身,一听能分到田地,顿时炸开了锅。有人红着眼圈问:“三爷,这……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颖宇笑道,“你们护着商道,我就让你们的家人有饭吃、有地种,往后柳子河就是你们的家。”
分田那日,柳子河镇的锣鼓敲得震天响。每家每户都领到了地契,上面盖着永丰号和护商队的红印。护商队员的老娘握着地契,摸着上面的字,老泪纵横:“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有自己的地……”
人心一稳,护商队的战斗力更胜从前。队员们把柳子河当成了真正的根,巡逻时更尽心,遇袭时更拼命。没过半年,柳子河的商队就覆盖了东北全境,从黑龙江的皮毛,到辽东的药材,都通过这条商路运往关内,甚至远销上海、广州。
白颖宇站在货栈的了望台上,看着南来北往的商队,对身边的陈之安道:“生意做到这份上,就不只是为了赚钱了。”
陈之安点头:“是啊,三爷。现在东北的百姓都说,柳子河的商队来了,日子就稳了。”
夕阳的金辉洒在货栈的屋顶上,也洒在远处新耕的田地里。白颖宇知道,这条商路连接的不仅是买卖,更是人心。当护商队的弟兄们知道,自己守护的不仅是货物,更是家人的田地和未来时,这条商路就再也断不了了。
而这,正是他在东北布下的最重要的一局——以商养军,以军护商,以田安人。在这乱世里,唯有如此,才能扎下最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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