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沈星晚坐在陈霄对面，那双异色瞳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愈发神秘。
“我的眼睛，”她轻声开口，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左金右银，是天机门血脉的标记。金色瞳能看见过去的‘因’，银色瞳能看见未来的‘果’。两者结合，便是完整的命运之线。”
苏清月递给她一杯温水：“这种能力……代价很大吧？”
“很大。”沈星晚抿了口水，“每看到一条命运线，就会消耗我相应的寿命。越是重要的命运，消耗越大。十七岁那年，我为古修会预言了一次地脉异动，挽救了三百多名修士，但也付出了二十年寿命。”
顾青禾皱眉：“二十年？”
“嗯。”沈星晚点头，“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天眼’意味着什么——不是天赋，是诅咒。我能看见别人的未来，却看不见自己的死亡何时来临，只知道它比所有人都近。”
萧红雪安静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同为古老传承的背负者，她能理解那种孤独。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使用？”陈霄问。
“因为责任。”沈星晚苦笑，“天机门一千三百年传承，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师父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星晚，你要活下去，传承不能断。’可我……要怎么断？”
她抬起头，异色瞳中映着车顶的灯光：“我试过闭眼不看。但命运线的波动会主动涌入我的感知，像潮水一样无法阻挡。古修会需要我的能力，那些求上门的人需要一线希望，我无法拒绝。”
“你为他们预言过多少次？”陈霄继续问。
“七次重大预言。”沈星晚数着手指，“地脉异动、灵脉复苏、古墓出世、异宝现世……每一次都改变了修行界的格局，也让我折损了四十二年寿命。如果没有今天你为我补充的十年，我大概只剩下三个月可活了。”
车内一片寂静。
四十二年寿命。对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女子来说，这代价沉重得令人窒息。
陈霄看着她苍白却平静的脸，忽然开口：“我可以为你续命。用源力重塑你的生命本源，让你不再因使用天眼而折寿。”
沈星晚的手微微一颤，杯子里的水荡起涟漪。
“条件呢？”她问得很直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续命这种事。”
“契约。”陈霄说，“成为神系的预言者，用你的能力为我观测命运，规避风险。相应的，我会用空间的力量屏蔽部分天眼反噬，让你能正常使用能力而不危及生命。”
沈星晚沉默了。
她的异色瞳盯着陈霄，仿佛在权衡，在计算，在推演无数种可能的未来。
三分钟后，她开口：“我能先看看你所说的‘空间’吗？我需要知道，你提供的庇护是否真的能抵消天眼反噬。”
“可以。”
回到蓝湾会所顶层的私人空间后，陈霄带着沈星晚进入了体内宇宙。
当百里主大陆和六颗位面胚胎出现在眼前时，沈星晚的异色瞳骤然收缩。
“这……这是……”
她左眼的金色瞳孔疯狂转动，追溯着这片空间的过去；右眼的银色瞳孔倒映出无数种可能的未来。
“独立于主世界的位面……还在成长中的宇宙雏形……六种基础法则的具现化……”她喃喃自语，“难怪我看不透你的命运线——你的存在本身已经超出了常规命运的框架！”
陈霄指向那六颗胚胎：“极乐境、灵感天、生命绿野、幽影界、霜寒境、熔火之心。每个胚胎都对应一种法则，未来会成长为完整的神国。”
沈星晚的目光落在最边缘那颗黯淡的胚胎上——那是萧红雪的霜寒境，还在缓慢发育中。
突然，她的右眼剧烈刺痛。
“啊！”
银色的瞳孔中，她看见了一幅画面：一颗全新的位面胚胎在虚空中诞生，呈金银双色，内部有无数门扉和交织的因果线。而她自己，正站在那胚胎的中心，异色瞳与胚胎共鸣……
“第七颗……”她捂住右眼，鲜血从指缝渗出，“我看见了……属于我的位面……”
陈霄立刻调动源力为她稳定伤势。
沈星晚喘息着，但脸上却浮现出激动：“老板，我看见了！第七颗胚胎——命运回廊！它会在三天后诞生，与我的天眼共鸣！”
“你能确定？”陈霄问。
“我的预言从不出错。”沈星晚擦去眼角的血，“代价是……又折损了半年寿命。不过值得，因为这意味着，我真的可以成为神国主宰之一，而不仅仅是个短命的预言者。”
她转向陈霄，单膝跪地：“我接受契约。用我的能力，换一个未来。”
陈霄伸手扶起她：“契约成立。从今天起，你就是神系的第九位成员，未来的命运回廊之主。”
沈星晚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期待，还有一种找到归宿的安宁。
“那么，第一份预言服务，”她说，“三天后的午夜，第七胚胎诞生时，会有‘意外访客’。不是敌人，但需要谨慎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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