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佩拉盯着那份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羊皮纸契约,又瞥了一眼身旁正被卢修斯“细细雕琢”而发出非人惨嚎的同族,同时又用余光扫视了一番身后的维克特那双写满复杂情绪、却终究没有吐出半个阻止字眼的眼眸。一种名为绝望的藤蔓,正一点一点地缠绕住她的心脏,缓缓的收紧。
哪怕是维克特下令她发出自杀性攻击,她都将义无反顾地冲向萧河。但是此刻的维克特只是像一个懦夫一般,躲在她的后面,等待着她的回应。
最终,她仰头盯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将她酒红色的发髻上那个维克特在她第一场胜利时候,送给她的发卡狠狠地丢在了地上,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犹如瀑布一般洒在肩上。
所谓的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便是如此吧!
烟熏妆料顺着泪水而下,让她看起来很是狼狈,良久,她银牙几乎咬碎一般,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好!……我签。”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抓住了卷轴。待她将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鲜血写上之后,就在接触的瞬间,卷轴上那些金色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动起来,化作一缕缕光丝,缠绕上她的手指,随即没入皮肤,直达灵魂深处。
一种冰冷而绝对的束缚感瞬间烙印在她的意识最底层,那种感觉就像是无形中多了一道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她能清晰地记住她从没有好好阅读的契约条款:效忠萧河一千年,担任教练,违约则灵魂永坠。
萧河满意地接过契约弹了弹羊皮纸,脸上洋溢着黄世仁同款的笑容,随后将契约往空中一抛,契约瞬间燃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然而,那股束缚感却清晰地留在了赫斯佩拉的灵魂里。
“那么……契约成立!” 萧河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桩普通的交易,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赫斯佩拉,“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五个豁免名额。虽然……契约上并没有这个条款……没有答应你条件的……条款,你还真是好骗啊!”
此刻的赫斯佩拉用她还残留着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看着萧河。
“当然,我既然答应你了……我自然是要履行约定的……说吧!你打算救哪五个?说说看,我听着呢。卢修斯暂停一下……就当是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嘛!听听她要说什么!” 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同时有意地提高声音,对不远处正在“工作”的色孽冠军喊道,“对这五位幸运儿,可得手下留情哦。”
萧河在提五个幸运儿的时候显得很是用力,卢修斯只是一脸戏谑的点了点头。
听到“五个名额”,原本被绝望笼罩、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黑暗灵族高层们,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了贪婪与求生欲!仿佛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短暂的死寂后,场面瞬间失控!
“赫斯佩拉!哦!我的孩子!看在我曾指导你剑术的份上!选我!” 一名年长的、曾是赫斯佩拉剑术启蒙老师的阴谋团老武士不顾形象地搓着双手,谄媚得像一个老蛤蟆。
“赫斯佩拉女士!您手中的那对‘幽影低语’巫灵之刃,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呕心沥血之作!其上的痛苦共鸣符文还当是你请我,由我破例亲手镌刻的!念在这份情谊上!” 一名满脸皱纹的血伶人大师。
“赫斯佩拉!只要你让我活下来!我的整个‘悲恸之歌’巫灵教派,连同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以后全都听你调遣!你就是下一任教主!” 一个在科摩罗颇有势力的巫灵教派领袖伸手想要抓住赫斯佩拉,但是被赫斯佩拉灵巧地闪开了,毕竟教派没了可以再建,连人带灵魂没了,那么可不是什么都没了!
“赫斯佩拉!想想维克特大人的宏图伟业!我们需要你!更需要像我们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臣辅佐!” 有人试图打感情牌和事业牌。
“那些老家伙们该寿终正寝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年轻人!比如说我……我现在才1000岁!我不想死!”
“赫斯佩拉克丝!别忘了是谁在你最卑微时给了你展示的舞台!” 这样说话的人很显然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一时间,往日里那些或傲慢、或阴冷、或对赫斯佩拉这个凭借与维克特关系上位的“后起之秀”多有鄙夷和打压的高层们,此刻纷纷放下了所有矜持与脸面,极尽讨好、哀求、威胁、利诱之能事。场面之滑稽丑陋,就连卢修斯也是一脸的叹为观止的样子。
此刻的赫斯佩拉对于这些人的丑态感到一阵阵恶心与悲哀。这就是她所效忠的种族,她所栖身的权力圈层。在真正的死亡与永恒的折磨面前,一切高贵、优雅、阴谋与骄傲,都碎得如此彻底,只剩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与肮脏交易……此刻的赫斯佩拉是多么的希望有人鼓起勇气站出来啊……如果是维克特就更好了!
不过很显然,她的同族们让她失望了。良久,赫斯佩拉缓缓抬起头,不再去看那些丑态百出的同族,也没有看身后沉默不语跟个鹌鹑似的维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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