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书妍在银杏叶铺满操场的午后接到陌生来电时，正和林秋楠讨论周末的志愿者活动。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无归属地，她犹豫了一下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指尖骤然收紧——
“书妍，是我。”
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又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像雨后潮湿的青苔，死死黏在记忆最阴暗的角落。蔡书妍猛地抬头，看向教学楼门口，阳光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校服领口系得整齐，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正是十七岁的陈默。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秋楠察觉到她的僵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是……”
“我知道。”蔡书妍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先去教室，我跟他谈谈。”
她走到陈默面前，银杏叶在脚下沙沙作响。眼前的少年比记忆里清瘦些，眼底没有了后来的阴鸷，却藏着一种让她心惊的熟稔——那是经历过一次人生后，刻意伪装的懵懂。
“你怎么回来了？”蔡书妍开门见山。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我……我爸妈带我回来治病，医生说这里的康复中心更好。”他垂下眼，声音放得很轻，“书妍，以前的事，对不起。我那时候太糊涂了，现在想明白了，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番话诚恳得无懈可击，可蔡书妍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心里只剩冷笑。她太了解陈默了，重来一次，他不会甘心认输，只会把阴谋藏得更深。
“是吗？”蔡书妍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那就好。不过陈默，我得提醒你，有些事不是重来一次就能改变的。比如，你课桌下那张写着‘甲钴胺过量致神经损伤’的纸条，我现在还留着。”
陈默的脸色瞬间惨白，猛地抬头看她，眼里的伪装彻底碎裂。他没想到，蔡书妍竟然连过去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
“我什么都知道。”蔡书妍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重生回来，是想再试一次，对不对？比如，换一种方式接近我，换一种毒药害我，或者更早地布局，让我防不胜防？”
她一步步逼近，银杏叶被风吹起，落在她肩头：“可你忘了，我也经历过一次。你知道我会跆拳道，知道我心思细，知道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你所有的算计，在我这里都是透明的。”
陈默后退一步，后背抵在银杏树上，声音发颤：“我没有……我只是想弥补……”
“弥补？”蔡书妍笑了，眼里却没有温度，“你最好的弥补，就是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重生回来，还带着害人的心思。到时候，你觉得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她顿了顿，看着陈默绝望的眼神，补充道：“还有，你爸妈带你回来治病的钱，是蔡家托人找的关系，也是蔡家垫付的。他们希望你能真的变好，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会立刻让他们停止所有帮助。”
陈默僵在原地，浑身冰凉。他以为重生是上天给的机会，却没想到，蔡书妍早已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清了他所有的退路，可是蔡书妍只是一个女孩子，为自己奉献自己不是应该的吗！上辈子自己能成功，重来一次，难道自己不行！
“我知道了。”良久，他声音沙哑装做落魄的走开，“我会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蔡书妍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松了口气。林秋楠跑过来，拉着她的手：“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蔡书妍摇摇头，捡起一片银杏叶，放在手心，“这次，他应该真的会离开了。”
夕阳西下，银杏叶被染成金红色。蔡书妍知道，重生不是陈默的救赎，也不是她的枷锁。真正能困住人的，从来不是命运，而是自己的执念。而她，早已挣脱了那道枷锁，朝着阳光的方向，稳步前行。
后来，蔡书妍再也没有见过陈默。只是偶尔从同学口中听说，他转去了外地的康复学校，不再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开始认真学习，甚至在当地的书法比赛中拿了奖。
蔡书妍听到这些时，正在图书馆里刷题。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银杏叶随风飘落，美得像一幅画。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过去的阴影终会散去，而未来的路，还有无限可能。她会带着这份清醒和勇敢，一直走下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永远向阳，永远明亮，但是陈墨最好不出手，如果出手的话，自己决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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