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张明远如遭雷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字眼。他猛地摇头,语无伦次,“不!不能离婚!爸!不能啊!世鸣!世鸣她不能没有父亲啊!她还有那么好的前途!还有昭泠的事业!昭泠!你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位置!离婚了,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说你?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他试图用亲情和事业来绑架白昭泠。
“呵。”一声清晰的、带着浓浓讥讽的轻笑响起。
白昭玉双臂环抱,斜倚在门框上,红唇勾起一个冰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弧度,目光如同淬毒的银针,扎在张明远身上:
“你张家可没有皇位要继承,我们白家倒是真的有。”她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恐怕,是准备等爸妈倒了,再把你那个宝贝儿子接回来,逼着小妹这一脉认下,好继承白家的‘皇位’吧?”
张明远浑身猛地一震,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思,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昭玉,嘴唇哆嗦着:
“二姐!二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想我!二姐!我不是这种人啊二姐!我……我只是……只是我妈她……”他再次搬出了母亲,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挡箭牌。
“天天把你母亲挂在嘴边,”一直沉默的白昭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冷冽质感,如同出鞘的利刃,“也没见你母亲来京市几次。丢人的货色,真没脸不来这儿,还留在杭市干什么?”她的话直白而刻薄,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张明远最后一块遮羞布。
白昭泠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语无伦次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和悲哀。她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疲惫的弧度,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最后的审判:“听见了吗张明远?还有别的借口吗?”
张明远绝望的目光扫过客厅里每一张冰冷的面孔,最后落在安静地坐在奶奶身边、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的白世鸣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世鸣!世鸣!爸爸……爸爸是一时糊涂!世鸣,你劝劝你妈妈!她不能没有爸爸!她还……”
“够了!”白振华猛地站起身,他身材高大魁梧,带着军人特有的压迫感,几步走到张明远面前,眼神凌厉如刀,“我小妹和侄女的事业、前途,轮不到你来威胁!”话音未落,他抬腿,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张明远的腿弯处!
“啊!”张明远惨叫一声,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张明远压抑的痛哼声。
白昭泠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男人,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沉默了许久。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她的决定。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客厅里的家人,最后落在跪地的张明远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力量,清晰地宣布:
“给你一周的时间。”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处理一件公务,“把你在杭市的资产,尤其是涉及那个‘人’的部分,理干净,过户手续办妥。”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冰锥,“否则……”
“否则?”白昭玉接口,红唇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笑容,她走到张明远面前,微微俯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托唐瑜帮你理,怎么样?”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三个字:
“好、妹、夫。”
白昭泠看了白昭玉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反对或制止的意味,甚至带着一丝默认。她没有再看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明远,也没有看客厅里表情各异的家人。
她只是极其平静地拎起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转身,步履沉稳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背影挺直如松,带着一种孤绝的冷意。
“不用管我。”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客厅里压抑的一切。
白昭泠快步穿过庭院,夜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她心头翻涌的冰冷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空洞。
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立刻启动,只是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内的寂静让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她原本并不想把事情闹开。那些证据,她本想作为私下谈判、体面分割的筹码。可张明远……他竟然还敢在白家,在父亲面前,堂而皇之地抱怨她不肯生儿子!那些文件撕开的不仅是张明远的伪装,更是她白昭泠在人前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完美婚姻的假面!
她最在乎的体面、声誉,被那个男人亲手毁得干干净净!
愤怒过后,涌上心头的是一丝自嘲和懊悔。她承认,自己刚才……莽撞了。在父亲和兄姐面前如此失态,将家丑如此赤裸地揭开,并非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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