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顿地走向客房时,阳光恰好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给那张依旧带着些许迷茫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边。邓伯挣扎着要下床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高进的眼睛,那里面虽还有混沌,却多了些熟悉的光——那是属于“赌神”的锐利,藏在层层迷雾后,正一点点苏醒。
“高先生……”邓伯的声音有些发颤,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高进在房门口停下,目光扫过邓伯缠着纱布的膝盖,又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拼凑破碎的画面。“你的腿……”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以前也伤过,在山里?”
邓伯猛地点头,眼眶瞬间红了:“是,被毒蛇咬了,滚下山坡……你记起来了?”
高进没有立刻回答,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澳门的海岸线。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击着,节奏竟与赌场里发牌的韵律惊人地相似。叶辰和天养智站在客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记忆复苏。
半晌,高进才转过身,眼神清亮了许多:“我记起了一些片段……药、蛇、还有你熬药时的背影。”他看向邓伯,“你是邓伯,当年在我身边负责打理杂事,也是你把我从那场‘意外’里救出来的,对吗?”
“是我,是我啊!”邓伯激动得浑身发抖,“当年你在香港的决赛前夜,被人下了药,是我背着你从后门逃出来的,一路躲到澳门……”
“下药的人是‘花面虎’。”高进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他想在决赛里取代我的位置,联合了赌场的副总做假牌。”
叶辰心中一凛——花面虎正是如今澳门最大赌场的幕后老板之一,也是董家近期在调查的目标。看来高进恢复的不仅是零散记忆,还有当年的恩怨。
高进走到邓伯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受委屈了,这些年跟着我东躲西藏。”
“不委屈,只要你能好起来!”邓伯抹了把眼泪,“现在好了,你记起来就好……”
“还没完全记起来。”高进摇摇头,“很多细节还是模糊的,尤其是那场车祸——我总觉得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他转向叶辰,目光变得锐利,“叶先生,我听说你在查花面虎?”
叶辰迎上他的视线,点头道:“是,他不仅涉及非法赌局,还和海盗勾结,走私军火。”
高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属于赌神的自信与锋芒:“花面虎欠我的,该还了。叶先生,我有个提议。”
“你说。”
“我们合作。”高进的语气斩钉截铁,“你需要情报和赌场内部的人脉,我需要力量帮我查清当年的真相。花面虎的赌场安保系统是我当年设计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漏洞。而你手下的人,能帮我突破他那些明面上的护卫。”
叶辰略一思索,看向高进:“合作可以,但我有条件——不能伤及无辜,更不能用赌局之外的手段滥杀。”他知道高进的手段,这位赌神一旦出手,往往伴随着雷霆之势,难免波及旁人。
高进笑了,那笑容里终于有了温度:“我只赌生死局,不碰无辜者。当年我之所以被算计,就是因为不屑用阴招。”他伸出手,“成交?”
叶辰握住他的手,两双手一握,仿佛两股力量瞬间交织——一方是崛起于黑暗却坚守底线的新兴势力,一方是沉寂多年亟待复仇的传奇。天养智在一旁看得激动,忍不住插话:“那我们从哪里开始?要不要先端了他的地下赌场?”
“不急。”高进摇头,走到桌前拿起纸笔,迅速画出一张草图,“花面虎的核心利益不在地下赌场,而在他的私人金库——那里不仅藏着他的黑钱,还有当年他和副总做假牌的证据。后天是他的生日,赌场会举办庆典,安保力量会向宴会厅倾斜,金库防守最薄弱。”
邓伯忽然道:“可金库的密码锁是虹膜识别,只有他本人能打开。”
“他老了,眼睛有白内障,每次识别前都会滴一种特制眼药水,那药水会暂时改变虹膜特征。”高进的指尖点在草图上的一个红点,“而那种药水,是我当年的助理研发的,她后来被花面虎逼走,现在在香港开了家眼科诊所。”
叶辰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找到她,就能拿到破解虹膜的办法。”高进看向叶辰,“我记得她的诊所地址,需要你的人去一趟香港,务必在明天日落前带回解药——不,是‘干扰剂’。”
天养智立刻道:“我去!现在就出发!”
“等等。”高进叫住他,“她叫苏晴,性子刚烈,当年因为拒绝为花面虎继续改良药水,被打断过肋骨。你带这个去见她。”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吊坠是枚小小的梅花牌,“这是她当年送我的,说看到它,就知道是自己人。”
天养智接过项链,郑重地点头:“放心,一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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