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仓库的锈铁门被人用钢管撬开时,叶辰正蹲在集装箱后面检查弹痕。那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过夜空,他瞬间按住腰间的手枪,侧身躲进阴影里。三个身影晃了进来,橡胶拖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混合着越南语的粗骂声。
“托尼哥,那批货真藏这儿?”说话的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手里拎着把开山刀,刀刃上还沾着泥——是阿揸,越南帮里出了名的愣头青。
被称作托尼的男人啐了口唾沫,金链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他穿着件花衬衫,纽扣松开两颗,露出胸口狰狞的蛇形纹身,手里把玩着一把改装过的短铳:“阿虎探了三天,错不了。上周那批‘白面’要是被条子抄了,咱们哥仨都得去喝西北风。”
阿虎站在仓库角落,正用紫外线灯照着地面,忽然“咦”了一声:“哥,这儿有新鲜的脚印,不止一个。”他声音瓮声瓮气,身材壮得像头熊,手里的棒球棍被捏得咯吱响——他是三兄弟里的武力担当,据说能徒手掰断别人的胳膊。
叶辰的呼吸放轻,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他认出了托尼手腕上的红绳——去年扫毒行动中,越南帮头目阮坤落网时,手腕上也系着同样的红绳,据说是帮派里的“平安符”。看来这三兄弟是阮坤倒台后,趁机接手码头片区的新势力。
“脚印是新的,”托尼眯起眼,突然改用粤语:“阿揸,去把仓库后门堵了。阿虎,跟我搜。”他显然对本地环境很熟,知道用粤语能更快拉拢本地混混,也方便打探消息。
阿揸应声冲向后门,开山刀拖在地上,划出一串火星。叶辰趁机移动到另一个集装箱后面,眼角的余光瞥见托尼的短铳——枪管被锯短了,方便藏在腰后,这种改装手法和三个月前码头枪击案的凶器如出一辙。
“托尼哥,你说会不会是‘联和胜’的人?”阿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跑起来像座移动的山,“昨天我看见他们的人在这附近转悠。”
托尼嗤笑一声:“那帮本地仔?借他们个胆子。”他突然停在一个标着“危险品”的集装箱前,用短铳敲了敲箱体,“阿虎,撬开它。”
阿虎应了声,从背包里掏出液压剪,对着锁扣用力一压。“咔嚓”一声脆响,锁扣崩开。托尼挥了挥手,阿虎拉开箱门时,一股刺鼻的化学品气味涌了出来——里面堆着几十桶蓝色塑料桶,标签上印着“工业酒精”,但叶辰知道,这是毒品包装的常用伪装。
“搞定。”托尼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跟老鬼说,货找到了,明晚交易。”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把尾款备好,少一个子儿,就别怪我把他女儿的照片发给条子。”
阿揸这时从后门跑回来,脸色发白:“哥,后门有辆警车!闪着灯呢!”
托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慌个屁!是巡逻的还是便衣?”
“看不清,就一辆,停在巷口没动。”
托尼咬了咬牙,突然踹了阿虎一脚:“都怪你!非要白天来踩点,肯定被盯上了!”他虽然嘴上骂着,手却很稳,迅速掏出几个黑色塑料袋,“阿虎,搬十桶到后门的三轮车里,快!阿揸,去把仓库的总闸拉了!”
仓库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叶辰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阿虎像头蛮牛一样扛着塑料桶往后门冲,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托尼则猫着腰,短铳平举,慢慢往后退——他显然是想让阿虎吸引注意力,自己趁机溜走。
“砰!”后门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阿揸的惨叫。叶辰心里一紧,难道是同事提前动手了?
“妈的!是陷阱!”托尼骂了句越南语,突然转向叶辰藏身的方向开枪。子弹擦着集装箱飞过,打在金属壁上,溅起一串火花。“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
叶辰没有回应,反手将一颗烟雾弹扔向仓库中央。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他趁机冲向托尼——刚才那枪暴露了托尼的位置,就在三十米外的叉车后面。
“阿虎!阿虎!”托尼的声音带着慌乱,显然和阿虎失去了联系。烟雾里传来沉重的倒地声,接着是阿虎的闷哼,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叶辰绕到叉车侧面时,托尼正好从烟雾里冲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托尼的短铳几乎顶到叶辰胸口,他下意识偏身,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握拳砸向托尼的肘关节。只听“咔嚓”一声,短铳掉在地上,托尼痛得惨叫,花衬衫被冷汗浸透。
“阮坤是你表哥吧?”叶辰压低声音,用越南语说道——这是他从老档案里学的几句,专门用来对付越南帮。
托尼的瞳孔骤缩:“你是……”
没等他说完,仓库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托尼突然咬向叶辰的手臂,趁着叶辰松手的瞬间,跌跌撞撞冲向仓库深处的排水管道——那里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是越南帮早就挖好的逃生通道。
叶辰捡起短铳,追了两步又停住。烟雾里,阿虎被消防水带缠住了腿,正嘶吼着挣扎,而阿揸的开山刀掉在后门门口,人已经不见踪影——多半是趁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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