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仓库的灯泡忽闪了三下,最后彻底熄灭。华生攥着那把磨得发亮的匕首,后背抵着冰冷的集装箱,听着外面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是叶辰的人,他们的作战靴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的闷响,像极了他昨晚处理那具浮尸时,尸体沉入淤泥的声音。
“华生,出来吧。”叶辰的声音隔着铁门传来,不高,却穿透了仓库里弥漫的鱼腥味,“我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怀里揣着什么。”
华生的指尖掐进掌心,匕首的木柄被冷汗浸得发滑。他想起三小时前,自己把偷录的交易录像藏进防水袋,塞进码头灯塔的砖缝里——那是越南帮用假海鲜箱走私军火的铁证,也是他最后的筹码。只要把这东西交给廉政公署,就能换得污点证人的身份,逃离这个吃人的码头。可现在,叶辰的人已经堵住了仓库所有出口,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扫来扫去,像猎食者的眼睛。
“我数到三。”叶辰的声音依旧平稳,“一——”
华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叶辰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跟着越南帮混饭吃的小喽啰,因为私藏了半箱走私烟,被头目按在码头上毒打。是叶辰带着警员冲进来,铐走了头目,还扔给了他一瓶碘伏:“下次想活命,就别碰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二——”
光柱突然停在他脚边的阴影里。华生看见叶辰的鞋尖出现在铁门缝隙处,那双黑色作战靴擦得锃亮,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双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上周台风天,自己在灯塔下躲雨,叶辰的车突然停在旁边,递给他一把伞:“你妈昨天来警局问你的消息,说你爸的忌日快到了。”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仓库门被推开时,华生正蹲在角落,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刚才被自己撞在集装箱角上磕破了眉骨。叶辰递过来一块纱布,没提匕首,也没问录像的事,只是指着外面:“刚接到通知,你妈在医院抢救,急性阑尾炎。”
华生猛地抬头,眼里的戒备碎成了慌恐。
“我让人先垫了医药费。”叶辰靠在门框上,海风吹起他的风衣,“你偷录的录像,技术组已经找到了,比你藏得还深。”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是枚生锈的铜制哨子,“这是你爸当年在渔船队的哨子吧?你妈说你小时候总拿着它在码头跑。”
华生的喉咙哽得发疼。那哨子是他十岁那年掉的,没想到他妈还留着。
“越南帮的案子,我们缺个熟悉内部运作的证人。”叶辰把哨子放在他手里,“你可以选择去廉政公署,也可以留下跟我们干。技术组缺个懂船运的,你的履历我看过,当年在海事学校的成绩不错。”
仓库外传来引擎声,叶辰看了眼表:“车在外面等你,去医院看你妈,还是去警局做笔录,你自己选。”
华生捏紧了那枚哨子,铜面被磨得光滑,还带着他妈手心的温度。他想起昨晚处理浮尸时,看到尸体手腕上戴着的红绳——跟越南帮头目的一模一样。那时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是这个下场。可此刻,叶辰的车尾灯在雨幕里亮着,像两盏温暖的星子。
“叶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录像里有越南帮和海关的人对接的画面,我能认出他们的脸。”
叶辰的嘴角勾了下:“技术组的咖啡不错,去晚了就只剩速溶的了。”
华生跟着他走出仓库时,雨刚好停了。远处的货轮正在鸣笛,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把浪花染成了金色。他突然想起叶辰第一次扔给他碘伏时说的话,那时的海风也像今天这样,带着点咸腥,却意外地让人踏实。
“对了,”叶辰突然停下脚步,“你妈说你爸忌日那天,想撒点他生前最爱钓的马鲛鱼的骨灰到海里。海事局批了特别通行证,下周三,我陪你们去。”
华生低头看着手里的哨子,突然吹了一声,哨音清亮,像极了小时候在码头听惯的航船信号。他快步跟上叶辰的脚步,靴底踩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技术组的灯光亮如白昼,咖啡的香气混着海风飘过来。华生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那枚哨子——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往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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