氹仔岛的雨越下越急,砸在“水云间”茶馆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擂鼓般的声响。邢峰靠在潮湿的墙角,左手死死按住右肩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涌,染红了半条胳膊。刚才那记突如其来的闷棍,不仅打碎了他的对讲机,还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袭击者穿着黑色雨衣,动作快得像道影子,打完就往茶馆后院的地下室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邢队!邢队!”小李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哭腔。他刚才去开车,回来就看到满地狼藉,还有邢峰倒在血泊里,“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坚持住!”
邢峰摆了摆手,疼得龇牙咧嘴:“别管我……地下室……有动静……”他看见小李要冲进去,急忙喝止,“别进去!那人手里有刀,而且……”他顿了顿,呼吸急促,“他走路的姿势,像雷家以前那个‘影子杀手’,专打要害,不留活口。”
小李吓得脸色发白,掏出枪却不敢动。雨幕里,茶馆后院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像只择人而噬的野兽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划破雨幕,叶辰的越野车“吱呀”一声停在巷口。他跳下车时,黑色作战服已经被雨水打透,看到邢峰的样子,瞳孔骤然收缩:“怎么回事?”
“叶队!”小李像看到救星,“有人袭击邢队,钻进地下室了!”
叶辰没再多问,从后备厢抄起一根伸缩棍,手腕一旋,棍身“咔”地锁定。他冲向后院时,特意看了眼木门的锁——不是被撞开的,是用特制工具撬开的,锁芯上还留着细密的划痕,和三年前雷家那起金库盗窃案的手法一模一样。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储藏室的货架后面,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往下望去,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能听到隐约的滴水声。叶辰打开战术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陡峭的水泥台阶,台阶上有新鲜的脚印,显然刚有人走过。
“守住入口,别让任何人靠近。”他对赶来的澳门警员交代一句,深吸一口气,顺着台阶滑了下去。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像是个废弃的酒窖,四处堆着发霉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叶辰的手电光柱扫过墙面,突然停在一个角落——那里有个通风口,铁栅栏被人用蛮力掰弯,旁边扔着件黑色雨衣,正是袭击邢峰的人留下的。
“别躲了。”叶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雷家都倒了,你还替他们卖命?”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叶辰?没想到廉署的人会亲自来。早闻你大名,今天正好切磋切磋。”
一个身影从木箱后面走出来,手里拎着把开山刀,刀身被打磨得发亮,在手电光下泛着寒光。他没穿雨衣,露出精瘦的胳膊,上面纹着只狰狞的蝎子——这是雷家死士的标志,据说纹这种纹身的人,都签了“死契”,只能为雷家卖命到死。
“是你杀了何辉。”叶辰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认出这人了,档案里有他的照片——“蝎王”,雷公子最信任的杀手,三年前在东南亚杀了七名国际刑警,至今逍遥法外。
蝎王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那小子不识抬举,非要挡雷少的路。不过你比他聪明,现在滚出去,我可以当没见过你。”
“可惜,我不是来谈条件的。”叶辰握紧伸缩棍,“邢峰的伤,还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今天都得算清楚。”
蝎王突然动了,开山刀带着破风的力道劈过来,刀风扫过叶辰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叶辰侧身避开,伸缩棍横扫过去,却被对方用刀背挡住,“铛”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有点意思。”蝎王的眼睛亮了起来,攻势更猛。他的刀法狠辣刁钻,招招都往要害去,显然是杀惯了人的路数。叶辰且战且退,利用堆满地的木箱做掩护,寻找反击的机会。他注意到蝎王的左腿有点跛,虽然不明显,但每次发力时,脚踝都会微微抽搐——这是旧伤的特征,或许是他的弱点。
地下室的空间有限,两人的打斗很快撞翻了不少木箱,里面的空酒瓶摔得粉碎,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叶辰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和积水混在一起。
“就这点本事?”蝎王嘲讽道,一刀劈在叶辰身后的木箱上,木板瞬间碎裂,“廉署的人,也不过如此。”
叶辰没说话,只是悄悄挪动脚步,把蝎王引向地下室的承重柱。那柱子是混凝土浇筑的,表面坑坑洼洼,正好可以借力。当蝎王再次挥刀劈来时,叶辰突然矮身,伸缩棍猛地捅向对方的左腿膝盖——那里正是旧伤的位置。
“啊!”蝎王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开山刀差点脱手。叶辰抓住这个机会,纵身跃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下巴上。蝎王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沫。
“你找死!”蝎王彻底被激怒了,从后腰掏出一把短铳,枪口对准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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