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的雨下得缠绵,像扯不断的丝线,把氹仔岛的码头罩在一片蒙蒙水汽里。叶辰站在“星辉号”赌船的舷梯旁,手里捏着张烫金船票,票根上印着个小小的黑蛇标记——这是从雷公子病房里搜出的,和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放在一起,显然藏着不寻常的秘密。
“叶警官,船马上要开了。”身后传来个娇媚的声音,穿红旗袍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托盘上的香槟杯在摇晃的甲板上稳如磐石,“这船可是蒋先生的宝贝,平时只接VIP客人呢。”
叶辰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星辉号”名义上是蒋天生的产业,实则是黑蛇集团在濠江的最后据点。雷家倒台后,蒋天生靠着这艘赌船,把东南亚的军火交易、假钞流通全转到了公海上,警署几次想查,都被“国际海域”的借口挡了回来。
跳板收起的瞬间,叶辰摸出藏在烟盒里的微型摄像头,对着驾驶舱的方向按了下快门。屏幕上,船长的侧脸一闪而过——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和三年前湄公河军火案的主犯照片完全吻合。
赌船驶入伶仃洋时,雨停了。甲板上的赌场渐渐热闹起来,水晶灯折射出晃眼的光,筹码碰撞的脆响、轮盘转动的嗡鸣、赌客的欢呼与叹息混在一起,像一场永不散场的闹剧。叶辰靠在吧台边,假装看酒单,余光却锁定着三楼的VIP包厢——那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隐约有争执声传出来。
“那批货必须今晚走,”一个粗哑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带着东南亚口音,“黑蛇先生在马尼拉等得不耐烦了。”
“急什么?”是蒋天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慢条斯理,“等我赢了这局,自然有人送你们去公海。”
叶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端着酒杯走近,包厢门没关严,正好看到蒋天生坐在赌桌主位,对面坐着三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桌角堆着个黑色行李箱,锁扣闪着金属冷光——看尺寸,装的正是雷家遗留的那批火箭筒。
“服务生,添酒。”叶辰故意提高声音,推门而入。
蒋天生抬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松弛下来:“叶警官?稀客啊。怎么,廉署的工作之余,也爱来凑凑热闹?”
“听说蒋先生的船手气好,来沾沾喜气。”叶辰放下酒杯,目光扫过那三个东南亚男人,“这几位是……”
“生意伙伴。”蒋天生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谈点土特产的买卖。”他突然拍了拍手,“正好,叶警官来得巧,这局赌大小,敢不敢玩一把?”
赌桌中央的骰盅盖着,摇得山响。叶辰注意到蒋天生的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粉末——那是雷公子枪击案现场发现的火药残留,和星辉号的救生艇上检测到的完全一致。
“赌什么?”叶辰的手按在腰间的手铐上。
“就赌你能不能活着下船。”蒋天生突然变脸,手里的玉扳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包厢的暗门瞬间打开,冲出来十几个打手,手里都握着短棍。
三个东南亚男人趁机去抢行李箱,却被叶辰一脚踹翻赌桌,筹码撒了满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张警官,动手!”他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吼道。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警笛声从远处传来——陆志廉带着水警船队到了。蒋天生的人慌了神,有的往甲板跑,有的想跳海,混乱中,一个打手举着短棍朝叶辰挥来,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擒拿按在地上。
VIP包厢的窗户被撞碎,陆志廉带着人跳了进来:“蒋天生,你涉嫌走私军火、勾结黑恶势力,被捕了!”
蒋天生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遥控器:“你们以为赢了?这船底装了定时炸弹,还有十分钟就炸——与其被你们抓回去,不如同归于尽!”
叶辰心里一沉,抓起被按在地上的东南亚男人:“炸弹在哪?!”
男人吓得魂不附体:“在……在机房!用密码锁着,密码是黑蛇的生日!”
叶辰立刻冲向机房,走廊里到处是惊慌的赌客和打斗的身影。机房的门果然锁着,电子屏上的倒计时正疯狂跳动:08:59。他掏出雷公子给的那把瑞士银行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串数字,正是黑蛇的生日。
输入密码的瞬间,锁开了。机房里弥漫着柴油味,一个红色的炸弹箱摆在中央,导线连接着船底的引爆装置。叶辰刚要动手拆除,蒋天生突然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手里举着把匕首,疯了似的扑过来:“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两人在狭窄的机房里扭打起来,匕首划破了叶辰的胳膊,鲜血滴在炸弹箱上。倒计时还剩三分钟,叶辰看准时机,猛地将蒋天生撞向管道,趁着他吃痛的瞬间,夺下匕首,反手架在他脖子上:“拆弹步骤!快说!”
蒋天生喘着粗气,眼神怨毒:“晚了……引线已经烧起来了……”
叶辰低头一看,果然有根细如发丝的引线正在燃烧,离炸药只剩寸许。他当机立断,扯下衬衫缠住引线,又用匕首割断所有导线。当最后一根线断开时,倒计时停在了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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