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站在关公像旁,看着山鸡和大天二的队伍像两条平行线,几乎没有交集,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的内讧是压下去了,但裂痕还在,就像城寨墙壁上的裂缝,平时看不出来,一旦遇到暴雨,就会彻底崩塌。
“南哥,”阿力凑过来说,“你看他们……”
“没事。”陈浩南望着防空洞的入口,“等截胡了东星的军火,打一场胜仗,他们就明白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当山鸡的人把最后一箱军火搬进防空洞时,大天二突然发现少了一箱。
“怎么回事?清单上是三十七箱,现在只有三十六箱!”大天二的声音在废墟里回荡,带着压抑的怒火,“山鸡,是不是你私藏了?”
“你放屁!”山鸡立刻炸毛,“我的人全程记数,一箱都没少!肯定是你那边点错了!”
“我点了三遍!就是少了一箱!”大天二冲过来,揪住山鸡的衣领,“那箱里是最新式的手榴弹,你想私吞是不是?”
“放你娘的屁!”山鸡一拳打在大天二脸上,“老子需要私吞?是你自己笨,数错了还敢赖我!”
大天二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还手,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滚在碎石堆里,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污。
“住手!”陈浩南怒吼,冲过去拉开两人,“一箱军火而已,至于吗?!”
“南哥,这不是一箱军火的事!”大天二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就是想私藏!”
“我没有!”山鸡吼道,“你自己点错数,还想栽赃我!”
周围的弟兄们也分成两派,互相指责,有的甚至拔出了刀,场面一度失控。
陈浩南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掏出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废墟里回荡,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少的那箱军火,在我这里。”陈浩南的声音沙哑,“我故意藏起来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就是想看看,”陈浩南看着山鸡和大天二,“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放下内讧,齐心协力。结果呢?就因为一箱军火,就打成这样,还没等东星的人来,咱们自己就先火并了!”
他指着两人:“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像两条咬架的野狗!东星的人要是知道咱们这样,做梦都得笑醒!”
山鸡和大天二低着头,不说话了。
“那箱军火,我已经让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陈浩南说,“今晚的行动取消,所有军火原路返回,藏回原来的地点。什么时候你们俩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什么时候再谈截胡的事。”
他转身,一步步走出废墟,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阿力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还在互相瞪视的山鸡和大天二,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风吹过九龙城寨的废墟,带着一股铁锈味。少的那箱军火其实真的被山鸡的人不小心落在了路上,后来被巡逻的弟兄捡到,送到了陈浩南手里。但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真相,山鸡和大天二的矛盾也不会消失,他们的内讧,早已不是一箱军火能解决的问题。
没打先内讧,这大概是所有帮派最致命的诅咒。陈浩南抬头看向月亮,突然觉得,比起东星的威胁,眼前的内讧,或许才是最该解决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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