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帮总部的火焰还在舔舐着红砖墙,叶辰站在巷口看着消防车呼啸而至,水柱喷涌间,他摸出烟盒想点支烟,手指却在触到打火机时停住了——铁头住院时千叮万嘱让他戒烟。他把烟塞回盒里,转身走向地铁站,狼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尾巴扫过他的裤腿,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就叫你铁蛋吧。”叶辰低头揉了揉狼狗的脑袋,这名字是铁头当年养的那条军犬的名字,“跟着我,就得守规矩。”铁蛋呜咽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应下了。
地铁里人不多,叶辰找了个角落坐下,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黑白照片,铁头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床头柜上放着个果篮,篮里的苹果上贴着张便签,写着“三合会赠”。照片背景里,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侧脸对着镜头,领口别着枚铜制的龙头徽章——那是三合会的标志。
叶辰的指尖猛地攥紧手机,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三合会突然给铁头送果篮,绝不是什么好意。这伙人盘踞在新界多年,行事阴狠,和台南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台南帮元气大伤,他们怕是想趁机吞并地盘,而铁头作为前“江湖前辈”,成了他们试探风向的棋子。
出了地铁,铁蛋突然对着街角低吼起来。叶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盯着他,风衣下摆露出的裤腿上,绣着和照片里一样的龙头暗纹。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短刀,却见那三人只是遥遥鞠了一躬,转身便消失在人群中,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来者不善。”叶辰低声自语,铁蛋的低吼变成了呜咽,显然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戾气。他加快脚步往医院赶,铁头的病房在住院部三楼,刚出电梯就撞见个熟人——三合会的“白纸扇”阿文,正拿着个紫砂壶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叶辰时,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叶兄弟来了?铁头哥刚醒,念叨你呢。”
叶辰没理他,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檀香,铁头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床头柜上除了三合会的果篮,还多了个香炉,烟正袅袅往上飘。“他们来干什么?”叶辰单刀直入,顺手把果篮拎到窗台上,位置偏僻得像是要让它自生自灭。
铁头咳了两声,指节敲了敲床板:“想拉我入伙,让我出面调停他们和联英社的地盘纠纷。”他喘了口气,“这帮孙子,见台南帮垮了,就想把九龙城的地盘全吞了,还想借我的名头压场子。”
“你怎么说?”叶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我说我这条腿还没好利索,管不了江湖事。”铁头接过水杯,眼神却锐利起来,“但他们留了话,说今晚要在尖沙咀摆宴,邀了各路人马,明着是庆祝台南帮‘让贤’,实则是想立威。”
叶辰皱眉:“他们请了我们?”
“请了,帖子在这儿。”铁头从枕头下摸出张烫金帖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敬请叶先生赏光”,落款是三合会龙头“龙爷”。“他们知道你端了台南帮的老巢,想探探你的底。”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阿文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穿唐装的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正是三合会龙头龙爷。“叶小兄弟,久仰。”龙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今晚尖沙咀的宴,务必赏脸,让老朽也见识见识年轻人的风采。”
叶辰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那珠子油光锃亮,至少盘了十年,却在靠近龙头徽章的位置有个新鲜的裂痕——显然是最近才磕的。他想起台南帮总部废墟里找到的半截龙头旗,旗角的撕裂痕迹和这裂痕的角度惊人地相似。
“龙爷的宴,我怕不敢当。”叶辰语气平淡,“不过台南帮的账还没算完,听说他们的货藏在元朗的仓库,我打算今天去清了,怕是没空赴宴。”
龙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年轻人就是有冲劲。不过元朗那片,现在归三合会罩着,叶小兄弟要去,得先跟老朽打个招呼才好。”
“这么说,台南帮的货,龙爷接了?”叶辰反问,手悄悄按在铁头的床沿下,那里藏着把铁头备用的短铳。
龙爷把玩核桃的手停了:“江湖事,见者有份。台南帮保不住的东西,自然由有能力的人接手。”
“那要是我偏要动呢?”叶辰的指尖已经摸到了短铳的扳机。
铁蛋突然扑上前,对着龙爷的裤腿低吼,露出的獠牙上还沾着台南帮总部的血。龙爷身后的保镖立刻拔刀,却被龙爷喝止:“无妨。”他盯着叶辰,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叶小兄弟要是肯赏脸赴宴,元朗的仓库,我双手奉上。毕竟,朋友比敌人好做,不是吗?”
叶辰看着铁头暗中比出的手势——那是“稳住”的意思,便松开了短铳:“宴我去,但货必须清。”
龙爷笑了:“爽快!晚上八点,尖沙咀‘聚龙阁’,我等你。”说罢带着人转身离开,阿文走在最后,回头时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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