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雨下得绵密,将涩谷十字路口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流动的光斑。叶辰站在JR线站台的阴影里,看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日文广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里面是渡川雄一在警局招供的录音,断断续续提到“涩谷地下三层,有林振南的秘密仓库”。
“还有三分钟,末班车。”怒罗权的声音带着刚拆线的沙哑,他左臂缠着绷带,却仍牢牢攥着根棒球棍,棍身缠着防滑胶带。三天前从香港医院逃出来后,两人辗转偷渡到东京,一路避开渡川家的眼线,终于摸到了涩谷。
叶辰点头,目光扫过站台角落里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们假装看手机,鞋跟却始终对着叶辰的方向,耳麦里传出的细碎日语,被叶辰耳机里的实时翻译器捕捉到:“目标移动,跟上。”
末班车进站的鸣笛声淹没了脚步声。叶辰和怒罗权随着人流上车,选了后排的位置。那三个风衣男果然跟了上来,分散坐在前后排,形成夹击之势。车窗外,涩谷的摩天大楼飞速倒退,巨型十字路口的人流像被打翻的蚁穴,密密麻麻涌过斑马线。
“他们腰间有凸起,像枪。”怒罗权低声说,棒球棍在袖管里悄悄滑到掌心。
叶辰没动,只是看着窗外闪过的“涩谷109”大厦——那座粉色的建筑顶部,隐藏着渡川家的监控基站。他早已让黑客朋友黑入监控系统,此刻屏幕上,三个风衣男的脸正被清晰拍下,发送给东京警视厅的秘密线人。
“下一站,涩谷。”车厢广播响起。叶辰突然起身,在风衣男反应过来前,猛地踹向前排那人的椅背。前排的人重心不稳,撞向过道,后排两人刚掏枪,就被怒罗权的棒球棍砸中手腕,金属落地的脆响惊得乘客尖叫。
叶辰顺势夺过一把枪,反手顶住刚爬起来的男人咽喉:“渡川家的人?”
男人脸色煞白,日语混杂着英语嘶吼:“你敢动我,整个关东的黑道不会放过你!”
“哦?”叶辰笑了,将枪塞回他手里,“那就试试。”
车到站,门刚打开,他拽着怒罗权冲了出去。风衣男们追出来时,正好撞上赶来的警视厅警员——线人比预想中来得快。混乱中,叶辰拉着怒罗权钻进地下通道,顺着指示牌往“宇田川通”方向跑。
地下通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涂鸦被雨水洇得模糊。叶辰突然停在一扇标着“设备维护”的铁门旁,用从风衣男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锁。门后是陡峭的楼梯,往下延伸进黑暗。
“这就是地下三层?”怒罗权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里浮动着无数尘埃。
“不,这是通往仓库的捷径。”叶辰走在前面,脚步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渡川雄一的录音里提到‘粉色大厦的影子里,藏着会哭的石头’——109大厦的投影在夜间正好覆盖这片区域,而‘会哭的石头’是林振南走私集团对文物的暗语。”
下到第三层,空气突然变得干燥,弥漫着樟木的香气。手电筒的光扫过一排排货架,上面整齐码放着木箱,箱身上印着“易碎”“防潮”的日文标识。叶辰撬开最近的一个箱子,里面是尊北魏时期的佛像,佛首已被锯下,只剩下残缺的身躯。
“畜生。”怒罗权一拳砸在货架上,震得木箱摇摇欲坠,“这些都是从国内偷运过来的。”
叶辰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深处的仓库中央,有个巨大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一卷展开的古画,正是《千里江山图》的仿制品——但他一眼就认出,画轴的木料是明代紫檀,绝非现代仿品该有的材质。
“小心!”怒罗权突然将他推开,一枚麻醉针钉在刚才叶辰站的位置,针尖闪着幽蓝的光。
阴影里走出个穿和服的老者,手里握着个发射针管的装置,正是渡川家族的老管家,渡川清志。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武士,手里的日本刀在暗处泛着冷光。
“叶辰君,我们等你很久了。”渡川清志的中文异常流利,“家主在警局受的苦,该让你加倍偿还。”
“老东西,你以为这点人能拦我?”怒罗权将叶辰护在身后,棒球棍横在胸前。
“拦你?”渡川清志笑了,按下墙上的按钮。仓库顶部突然降下铁笼,将叶辰和怒罗权罩在里面。“林先生说了,留活的,他要亲自问出剩下的古籍藏在哪。”
铁笼的栏杆间距极窄,棒球棍都伸不出去。叶辰摸着栏杆,发现是实心钢条,不禁皱眉——这笼子显然是早就备好的。
渡川清志示意武士们上前:“带走。”
就在武士伸手去开锁时,仓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警笛声从通道口传来。渡川清志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会哭的石头’不仅会哭,还会说话。”叶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才连接仓库监控的画面,“每个箱子里都有定位器,是我刚才撬开时放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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