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港的潮水带着铁锈味拍打着码头,四海帮的仓库里却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陈浩南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那面绣着海浪图腾的帮旗,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身后传来弟兄们慌乱的脚步声,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南哥,不好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撞开仓库门,脸上的血混着汗水往下淌,“三联帮和叶氏橡胶的人把仓库围了,外面全是警察!刀疤强喊着让您自投罗网,不然就放火烧了这里!”
陈浩南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脚下的木箱里,装满了用劣质橡胶冒充的军用密封件,这些本是要卖给东南亚某武装的“货”,现在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天前,这批货在码头被叶辰的检测设备查出问题,订单黄了不说,还引来了廉政公署的调查——当年他贿赂海关、走私劣质胶料的旧账,全被翻了出来。
“慌什么!”陈浩南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桶,劣质橡胶的碎屑撒了一地,“我们还有船!从后巷突围,去公海!”
“船……船被凿沉了!”黄毛带着哭腔,“是雷复轰的人干的,他们说……说要替当年被您坑了的胶农报仇!”
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苏晴举着三联令站在门口,令牌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她身后跟着刀疤强和十几个弟兄,手里的钢管缠着防滑胶套,那是叶氏橡胶厂特制的,打人疼却不伤筋骨。
“陈浩南,你跑不掉了。”苏晴的声音清亮而坚定,“你的弟兄已经投降了,廉政公署的传票就在我手里,跟我去自首吧。”
陈浩南看着苏晴身后的叶辰,对方手里没拿武器,只是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就是这个看似文弱的橡胶商,毁了他的军需订单,断了他的财路,现在还要亲眼看着他垮台。
“叶辰,你敢阴我!”陈浩南从腰间抽出短刀,刀刃上还沾着上周砍伤码头工人的血迹,“我跟你拼了!”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却被刀疤强一钢管打在手腕上,短刀“当啷”落地。速凝橡胶液瞬间从钢管的细孔里喷出,把他的胳膊牢牢粘在身后,像戴了副看不见的手铐。
“南哥!”仓库角落里传来几声哭喊,几个忠心的弟兄想冲上来,却被叶辰带来的工人用高压水枪拦住。橡胶液在地上凝成一道屏障,把他们困在原地,眼里满是绝望。
叶辰走到陈浩南面前,捡起地上的劣质橡胶碎屑:“这种胶料杂质超标,用在密封件上会导致设备漏油,你明知道会害死人,还敢卖给武装组织。当年被你坑得破产的胶农,你记得有多少吗?”
陈浩南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里却还硬着:“成王败寇!我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人要杀你。”苏晴拿出那份厚厚的卷宗,扔在他面前,“这里有你走私、贿赂、生产伪劣产品的所有证据,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但如果你肯供出三合会的联络人,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提到三合会,陈浩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只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棋子没用了,随时可以被抛弃。可真要出卖盟友,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他?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张队带着警察冲进来,看到被橡胶液困住的四海帮成员,忍不住对叶辰竖起了大拇指:“叶老板这招真高明,既没伤人,又控制了场面。”
“张队过奖了。”叶辰指了指地上的劣质橡胶,“这些物证麻烦你们收好,还有他们和三合会交易的账本,在仓库最里面的保险柜里,密码是陈浩南的生日。”
陈浩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对方连他的生日都知道,显然早就把他的底细摸透了。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招……我什么都招……”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陈浩南坐在铁椅上,面前的笔录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供出了三合会在高雄港的联络点,交代了如何用假身份和东南亚武装交易,甚至说出了当年陷害雷复轰大伯的真相——是他收了黑蛇堂的钱,买通老工人作的伪证。
“我对不起雷家……”陈浩南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当年我赌钱输了,被黑蛇堂抓住把柄,才……才做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张队把笔录递给门外的雷复轰,年轻人看着纸上的字,眼圈瞬间红了。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都过去了。谢谢张队,还了我大伯一个清白。”
走廊尽头,叶辰和苏晴站在窗前,看着警车呼啸而去,押着陈浩南驶向监狱的方向。四海帮的招牌被工人拆下来,扔进了卡车的后斗,上面的油漆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
“就这样结束了?”苏晴轻声问,语气里有些恍惚。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陈浩南时,对方还在码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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