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静了下来,雨点击打伞面的声音格外清晰。马军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出去,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替他顶罪,换来了家人的安全,可你们想过没有?今天他能让你们顶罪,明天就能让你们的家人替他陪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是线人凌晨拍到的——王宝的手下在学校门口盯梢,在医院门口威胁医生。“这些证据,我现在就可以发给媒体。你们是愿意继续当他的棋子,还是跟我合作,把他送进监狱,换自己和家人一条活路?”
古惑仔们面面相觑,举纸板的手慢慢放了下来。那个断指的男人突然跪了下去,嚎啕大哭:“我愿意作证!是王宝逼我的!他说我不顶罪,就让我女儿断药!”
黄T恤也咬了咬牙:“阿彪是我亲眼看到被他的保镖带走的!就在码头仓库!他还说……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万,让我远走高飞!”
人群像退潮般散去,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被胁迫的经过,有人掏出手机,播放了王宝手下威胁他们的录音。马军示意警员记录,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眼神却亮得惊人。
审讯室里,王宝听到外面的动静,脸上的笑容终于垮了。当马军把新收集的证词和录音放在他面前时,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玉扳指“啪”地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痕。
“你以为找些替罪羊就能蒙混过关?”马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证据链已经完善了,从你指使律师偷刀,到胁迫手下顶罪,每一步都有记录。这次,你走不了了。”
王宝瘫坐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警署门口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陈国忠站在窗边,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王宝,轻轻舒了口气。左臂的伤口还在疼,但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完善证据链的过程,从来不是简单的收集与拼凑,是在黑暗里找到微光,在绝望中守住信念,让每一个罪恶都无处遁形。
马军递过来一支烟,点燃后递给他。烟雾在晨光里散开,模糊了远处的码头。“接下来,该清理他留下的烂摊子了。”马军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力量。
“嗯。”陈国忠吸了口烟,目光投向湾仔的方向。那里的阳光正好,照在鳞次栉比的建筑上,像在预示着一个干净的开始。他知道,只要证据链足够坚固,只要正义的信念足够坚定,就没有破不了的案,没有打不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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