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霓虹刚亮起,就被突如其来的阵雨打湿,霓虹灯牌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扭曲的光斑,像幅被揉皱的浓墨重彩画。叶辰站在“富都大厦”顶楼的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雨痕,视线穿过雨幕,落在街角那家挂着“停业装修”牌子的游戏厅上——那里曾是“联和胜”在铜锣湾的核心据点,三天前刚被警方以“涉嫌非法赌博”查封。
“叶先生,查到了。”孟钰推门进来,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名单,“联和胜在铜锣湾的地盘分三块:游戏厅、海鲜市场和夜总会,负责人分别是‘疯狗强’、‘刀疤棠’和‘靓坤’。这三个人面和心不和,疯狗强贪财,刀疤棠好色,靓坤最滑头,一直想吞掉另外两块地盘。”
叶辰接过平板,指尖在名单上轻点:“海鲜市场的供货链,查到源头了吗?”
“查到了,”孟钰调出一份地图,上面用红笔标出十几个渔港,“他们垄断了西贡到铜锣湾的海鲜运输,每个月要向渔民收三成‘保护费’,不然就砸船封港。上周有个老渔民不肯交,渔船直接被他们凿沉了。”
叶辰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来铜锣湾不是为了抢地盘,是为了拿回父亲当年在这里埋下的一批“种子”——那是能在盐碱地快速培育红树林的基因样本,当年父亲为了保护样本不被联和胜抢走,假意合作,把样本藏在了某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而要找到样本,必须先搅乱联和胜在这里的势力。
“让阿积去接触疯狗强。”叶辰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游戏厅的方向,“就用那批‘深海珠’当诱饵。”
孟钰愣了一下:“那可是阿积从后海湾捡的真海珠,价值连城……”
“比起红树林样本,不算什么。”叶辰打断她,“疯狗强最近在跟澳门的赌王较劲,急需现金流撑场面,海珠对他来说是救命稻草。告诉阿积,只说愿意合作,不谈具体交易,吊足他的胃口。”
雨停时,阿积已经揣着个锦盒站在游戏厅后巷。疯狗强的手下搜遍了他全身,才把他领到临时据点——间弥漫着汗臭和烟味的棋牌室,疯狗强正光着膀子打麻将,胸前的青龙纹身被肥肉挤得变了形。
“小子,海珠带来了?”疯狗强没抬头,摸牌的手油腻腻的。
阿积打开锦盒,珠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把周围人的眼睛都晃直了。“陈老板说,这只是样品。”阿积按叶辰教的话说,“他手里还有三箱,想找个靠谱的渠道出手,听说强哥在澳门路子广……”
“三箱?”疯狗强手里的牌掉在桌上,麻将散了一地,“在哪?现在就带我去看!”
“陈老板说了,”阿积合上锦盒,眼神装傻充愣,“得先跟强哥合作一次,看看诚意。他想在海鲜市场占个摊位,不用交保护费,就当是定金。”
疯狗强的脸色变了变。海鲜市场是刀疤棠的地盘,他觊觎很久了,却一直没找到借口插手。这小子送上门来,倒是个机会。“行!”他拍着大腿,“明天就让你那陈老板去摆摊,出了事我兜着!”
第二天一早,叶辰让阮梅带着几个研究员,在海鲜市场最显眼的位置支起摊位,不卖海鲜,专售“海水净化剂”——其实是紫菌丝的稀释液,能让浑浊的海水在半小时内变清。渔民们半信半疑地买来试用,没多久就排起了长队,连刀疤棠的人来收保护费,都被疯狗强的手下拦了回去。
“疯狗强这是想找死!”刀疤棠在夜总会的包厢里摔了酒杯,红酒溅在陪酒女的旗袍上,“敢动我的地盘,我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旁边的靓坤慢悠悠地晃着酒杯:“棠哥息怒,强哥最近跟澳门那边走得近,听说得了笔大资金,硬碰硬划不来。”他凑近刀疤棠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不如……借警方的手?”
刀疤棠的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
“强哥私藏军火的事,警方早就盯着了。”靓坤笑得像只狐狸,“我们只要‘不小心’透露点消息,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帮我们做。”
深夜,海鲜市场突然响起警笛声。疯狗强藏在冰库里的三把霰弹枪被搜了出来,他本人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嘶吼着“是刀疤棠陷害我”。而这一切,都被叶辰安在市场角落的微型摄像头拍了下来。
“下一步,该轮到刀疤棠了。”孟钰看着监控画面里混乱的场景,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我们查到他每个月都会去西贡的私人岛‘团建’,岛上藏着他挪用联和胜公款的账本。”
叶辰调出私人岛的卫星地图,上面标注着码头、别墅和一片红树林。“红树林……”他的指尖停在那片绿色区域,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种子藏在会呼吸的树里。”
“让阿积去给刀疤棠递个消息。”叶辰的眼神变得深邃,“就说疯狗强在警局招供了,把刀疤棠挪用公款的事全说了出去,联和胜的总堂主正在来铜锣湾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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