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元朗仓库区,腐臭的污水在集装箱缝隙间积成墨绿色的水洼,几只老鼠窜过的窸窣声,被远处货轮的鸣笛盖得严严实实。林岚蹲在编号“E37”的集装箱后,夜视仪里的绿色光斑锁定着仓库门口的两个守卫,他们腰间的枪套在黑暗中泛着冷硬的反光。
“各组注意,目标人物‘眼镜蛇’已进入仓库,交易时间预计十分钟。”耳麦里传来李sir低沉的指令,电流声混着远处的海浪声,像根绷紧的弦。
林岚调整了一下战术背心里的配枪,指尖触到枪身的刻痕——那是上个月抓捕毒贩时,被霰弹枪的碎片划下的。她想起法医周伯的话:“子弹会说谎,但伤口不会。”就像此刻仓库里正在发生的交易,表面是普通的电子产品走私,底下藏着的,是足以让半个香港陷入混乱的新型毒品“冰蓝”。
三天前,线人阿力在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手里还攥着半张揉烂的货运单,上面“E37”的编号被血浸透,却异常清晰。阿力是元朗一带的“拆家”,帮眼镜蛇散货三年,直到半个月前发现“冰蓝”的原料里掺着致幻剂,想退出时被灭口,死前用最后力气拨通了林岚的电话,只说了句“仓库,集装箱,好多……蓝的”。
“狙击手到位,视野良好。”耳麦里传来狙击手老顾的声音。
林岚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突击组准备,三分钟后从东西两侧突入。”她看着夜视仪里守卫换岗的间隙,像只猫般贴着集装箱壁滑到仓库侧面,那里有个被遗忘的通风口,是阿力在一次闲聊时偶然提过的“紧急通道”。
通风管里弥漫着铁锈和化学品混合的刺鼻气味,林岚匍匐前进时,战术靴蹭过管壁的声音被她刻意压到最低。透过格栅的缝隙往下看,仓库中央的空地铺着块黑色防水布,下面堆着十几个银色箱子,眼镜蛇正背对着她,给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展示样品——透明晶体在紫外线灯下发着诡异的蓝光,像淬了毒的星辰。
“这批‘冰蓝’纯度98%,比上次的货劲大十倍。”眼镜蛇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沙哑,“试过的人都说,像在云里飘,根本不想下来。”
西装男掂了掂手里的样品,嘴角勾起贪婪的笑:“价钱还是老规矩?”
“涨价三成。”眼镜蛇突然转身,林岚瞬间缩回通风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看到他左脸有道月牙形的疤,和三年前那起学校毒品案的主犯特征完全吻合,当年那案子最后以“证据不足”草草结案,受害者家长至今还在申诉。
通风管突然震动起来,是突击组开始行动的信号。林岚猛地踹开格栅,翻身跳落在防水布上,落地的瞬间拔枪上膛,对着仓库门口大喊:“警察!全部趴下!”
眼镜蛇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抓过旁边的保镖当盾牌,同时按下藏在桌下的按钮——仓库两侧的卷帘门突然落下,将突击组挡在外面。“没想到林督察这么大本事,连通风管都找得到。”他狞笑着,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雷,“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西装男趁机想从后门溜,被林岚一记侧踢踹倒,手铐“咔哒”锁上时,他还在尖叫:“我是正经商人!你们抓错人了!”
仓库里的保镖纷纷掏枪,林岚翻滚着躲到箱子后面,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得耳膜生疼。她看准时机,对着悬挂在房梁上的消防瓶开了一枪,白色干粉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保镖们连连咳嗽,视线受阻的瞬间,她已经冲到眼镜蛇面前,枪托狠狠砸在他持手雷的手腕上。
手雷“哐当”掉在地上,林岚抬脚将它踢向远处的空木箱,同时扑过去按住眼镜蛇的肩膀,将他死死摁在地上。“三年前的学校案,是你干的吧?”她的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声音冷得像冰,“那些学生,最小的才十四岁!”
眼镜蛇挣扎着狂笑:“是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就在这时,被挡在外面的突击组终于撞开卷帘门,警员们一拥而入,将剩下的保镖制服。林岚捡起掉在地上的紫外线灯,照向眼镜蛇的左脸,月牙形的疤在蓝光下格外清晰:“证据?这道疤就是证据。当年被你逼到跳楼的女生,临死前用美工刀划的,她指甲缝里的皮屑,和你的DNA完全吻合——我们早就申请了二次鉴定。”
眼镜蛇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瞬间瘫软。
仓库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林岚走出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周伯带着法医组正在清点毒品,看到她出来,举了举手里的证物袋:“初步检测,‘冰蓝’里的致幻剂会损伤中枢神经,长期服用能让人变成植物人。”
林岚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眼镜蛇,他左脸的疤在晨光里泛着青灰,像块洗不掉的污渍。“阿力的家人找到了吗?”她问旁边的警员小陈。
“找到了,他女儿才五岁,在幼儿园等着爸爸接她放学。”小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买了新书包,跟老师说爸爸去外地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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