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在酒柜里拿出一瓶开了封的红酒，甚至懒得找杯子，就那么倚在冰冷的酒柜旁，直接起开瓶塞，瓶嘴对口，仰头就灌了起来。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楚。她一边喝一边哭泣着，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离，就离！有啥了不起的，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地球还不转了不成！”
她像是在跟谁赌气，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接着又是几口暴饮，红红的酒液来不及吞咽，从嘴角肆意流淌下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战栗，胸前的衣物已然湿透，勾勒出狼狈的曲线。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县委书记唐宁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回自己住处，却看见斜对面程妍的房门竟敞开着，里面灯光透出，还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他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程妍倚着酒柜，满脸泪痕，拿着红酒瓶子对嘴猛灌的景象。
“程妍？”唐宁快步走进房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酒醉的程妍眼神迷离，看清是唐宁，一直强撑的防线在酒精和巨大委屈的冲击下彻底崩溃。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单纯需要一个依靠，一下子扑进唐宁怀里，带着浓重的哭腔：“他不要我了……张杰他不要我了……”
温香软玉混杂着酒气和泪水撞了满怀，唐宁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稳住心神，扶住几乎站不稳的她，沉声问：“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要你？”
程妍在他怀里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控诉：“因为……因为我没给他张家下个蛋……就因为这个……他和我离了……”她的话语带着酒精催化下的直白和伤痛。
唐宁看着怀中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此刻却脆弱不堪的女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问：“是你……身体有问题？”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啥呀！”程妍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反驳，带着不服气的倔强，“我身体正常得很！体检报告年年合格！是现在！现在是青州县非常时期，案子一个接一个，胡彪被大卸八块，内鬼还不知道是谁！我怎么敢要孩子？我怕……我怕带来不方便，怕保护不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无奈和牺牲。
唐宁闻言，心中了然，也更添了几分对她的敬重和……某种悸动。他叹了口气，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低声道：“工作是要紧，但孩子……终究也是人生大事。只是……可惜，婚已经离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这句“可惜”似乎触动了程妍某根敏感的神经，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长期压抑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猛地从唐宁怀里挣脱出一点，醉眼朦胧地瞪着他，带着一种娇憨的挑衅：“咋的？我离了婚，你……你还有想法了呀？告诉你，别做美梦！没门！”
说着，她的小手仿佛为了加强语气，精准地找到唐宁左肋巴骨的软肉，狠狠地掐了一下。
“嘶——疼呀！”唐宁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似乎也掐断了他某种理智的弦。看着怀中这个酒后失态、又嗔又怒的女人，一种混合着征服欲和保护欲的冲动瞬间占据了上风。他闷哼一声，忽然弯腰，一把将程妍打横抱了起来！
“啊！”程妍惊呼一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唐宁！你……你要干啥？！”
唐宁双臂用力，控制住她的挣扎，脚步沉稳地迈向卧室，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和戏谑的弧度：“你不是说没门吗？”他目光扫向敞开的卧室门，“你看，这卧室的门，不正开着？”
说话间，唐宁已经抱着程妍来到了床边。程妍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男性气息和不容抗拒的力量，心慌意乱，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转而变成了低声的哀求：“别……唐宁，我……我还没想好，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不行，”唐宁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大爷我今晚就……”他话音未落，手臂一用力，将她狠狠地抛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程妍被摔得微微眩晕，躺在床上，心脏狂跳，仿佛要冲出胸腔。她紧张地闭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和某种隐秘的期待而剧烈颤抖着，身体微微蜷缩，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等待唐宁随之而来的扑袭。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预想中的重量和侵袭并没有到来。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程妍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感觉毫无动静。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灯光依旧明亮，但除了她自己狼狈地躺在床上，胸口因紧张和酒意而剧烈起伏之外，空无一人。
唐宁不见了。
他就这样走了？在她已经放弃了抵抗，甚至……甚至隐隐做好了某种准备的时候，他竟然……走了？
程妍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卧室门口，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劫后余生的松懈，有被戏弄的羞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巨大的失落和空虚。
她害羞地猛地用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傻瓜。
“我这是咋的了……”她在指缝间喃喃自语，心绪纷乱如麻，“难道是……心动了？不然刚才……为什么没有真的拼命反抗？为什么……甚至会甘心情愿地……”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一种比酒精更烈的灼热，悄然从心底蔓延开来。这一夜，注定了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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