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林羽帮着母亲收拾好碗筷,借口去镇上看看,揣了几个铜板便出了门。
村口的土路被昨夜的露水浸得微湿,踩上去软软的。他沿着路往镇上去,心里盘算着私塾的事。
这镇子不大,就一条主街,两旁挤着十几家铺子,多是杂货铺、铁匠铺和两家药铺。林羽先没直奔私塾,而是在街角找了个卖糖人的小摊,买了个糖耗子,跟摊主搭话。
“大爷,问您个事,镇上那私塾,现在还收学生不?”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正麻利地转着糖稀,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收是收,就是贵。张老秀才的脾气,你也知道,认钱不认人。”
林羽装作好奇:“那得多少束修?我家有个弟弟,想着送去认几个字。”
“最少也得两石米,或者等价的杂粮、布匹。”老头咂咂嘴,“这还不算每月的笔墨钱,那纸墨可贵着呢,一张纸能抵半个窝头。”
林羽心里一沉。两石米,对村里人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寻常农户一年到头,除去上缴的租子,能落下三石粮就算不错了。
他谢过摊主,捏着糖人继续往前走。主街尽头有座低矮的青砖房,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匾,写着“启蒙堂”三个字,便是私塾了。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里面传来孩童朗朗的读书声,夹杂着戒尺敲桌子的脆响。林羽没进去,就在门口站了会儿。
隔壁是家杂货铺,老板娘正坐在门口纳鞋底。林羽走过去,买了根针,顺势又问起私塾。
“张秀才那脾气,犟得很。”老板娘抬头瞅了瞅私塾方向,“前阵子有户人家,凑不齐束修,想先欠着,被他赶出来了。说是‘孔门弟子,岂能与无信者为伍’,哼,我看他是认米不认理。”
林羽追问:“就没别的法子?比如帮着干点活抵些?”
“难哟。”老板娘摇摇头,“他那院子扫得比脸都干净,用不上杂役。除非你家孩子是块读书的料,能给他长脸,或许能松松口,可那样的娃,十里八乡也难出一个。”
林羽点点头,谢过老板娘,心里大致有了数。两石米的束修,再加上笔墨钱,确实是座不小的山。
他没再停留,转身往回走。路过药铺时,他特意放慢脚步,看了眼门口晾晒的药材,心里盘算着那株何首乌的价值。
至少,得先凑够束修。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铜板,脚步轻快了些。路还长,但心里有了数,便不慌了。
往回走的路上,林羽路过村口的老槐树下,见几个老人正蹲在那里抽着旱烟闲聊,便凑了过去。
听他们说着收成和天气,林羽忽然想起之前那些逃难过来的人,忍不住插了句嘴:“大爷们,前阵子来的那些难民,怎么这阵儿没见着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磕了磕烟锅,瓮声瓮气地说:“早走了。咱这地方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往南去了,听说那边官府设了粥棚。”
另一个老人接话道:“咱这穷乡僻壤的,自己都快吃不饱,哪能留得住人?先前那拨,也是慌不择路,跟瞎猫撞上死耗子似的,误打误撞到这儿的。”
“可不是嘛,”旁边的人叹了口气,“往常年景好的时候,都没几个人知道这犄角旮旯。也就灾年里,逃难的人瞎闯,才会摸到这儿来。”
林羽默默听着,心里恍然。原来这地方偏远到连难民都很少问津,先前那些人确实是运气使然。
这样也好,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人多眼杂,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没再多问,起身跟老人们道别,沿着田埂往家走。阳光晒在背上暖洋洋的,他心里却盘算着:偏远虽好,可消息闭塞,想打听些事也不容易。
看来以后得常来镇上走走,多留意些动静才是。
午饭吃得简单,几个杂粮饼就着咸菜,林羽却吃得格外扎实。放下碗筷,他帮着母亲收拾好灶台,便转身回屋取了柴刀,又检查了一遍储物空间——麻布、伤药都在,还特意多带了个空布袋。
“娘,我再去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捡点柴火。”他随口找了个借口。
母亲正在缝补旧衣裳,抬头叮嘱道:“别往太深的地方去,早去早回,当心野兽。”
“知道了。”林羽应着,拎起柴刀出了门。
刚出村口,他的脚步就加快了几分。不同于上次的谨慎试探,这次目标明确——找药材。农场空间里只种着一株何首乌,一天最多长半载,实在太慢。若是能多寻几株,哪怕是寻常药材,日积月累也能积少成多。
进山的路已熟了几分,他循着记忆中的路径,避开陡峭的斜坡,专挑植被茂密的地方走。战斗本能时刻运转,五感放大到极致,不仅警惕着野兽,更留意着草木的形态。
前世虽不精药理,但常见药材的模样还是有印象的。他知道,像黄芪多生长在向阳的坡地,叶片呈羽状;柴胡的茎秆中空,开着细碎的黄花;而更珍贵些的党参,根须多呈纺锤形,常藏在疏松的腐殖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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