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的霓虹灯刚把夜空染成暖红,旧剧院的铁皮大门就被“哐当”踹开——阿明卯足蛮力踹在锈死的门栓上,铁栓应声崩裂,木屑混着铁锈渣像下了阵铁锈雨似的簌簌掉。剧院里的陈年霉味裹着淡得发苦的火药味钻鼻,舞台上的幕布破成了筛子,被穿堂风刮得“哗哗”乱响,边角碎布扫过积灰的舞台,扬起的尘埃在光柱里打旋。后台堆着的木箱隐约可见,箱身印着模糊的“西贡”字样,正是东星仔傍晚费劲搬进来的货。“坤哥,东星的杂碎在里面分赃!”阿力猫着腰从侧门溜回来,渔叉尖挂着新鲜血珠,裤脚蹭满黑泥,“刚跟南洋帮火拼过,地上躺了三个凉透的,剩下的全缩地道里了,还放狠话要跟咱们鱼死网破。”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眼里闪着狠劲,“地道口两个放哨的,被我一渔叉一个解决了,尸体拖去侧巷喂野狗了。”
阿坤摸出打火机“咔嗒”点燃烟,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腰间的鲨鱼齿刀鞘泛着冷光,贴得小腹微微发烫。“陈志超,你带便衣把前门守死,别让一个衰仔跑掉——穿黑夹克的是南洋帮的,重点盯紧。”他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积灰的地板上,烫出个小黑印,“雷老虎,跟我进地道;阿明阿力守住后台和通风口,这些杂碎最会钻窟窿。”话音刚落,地道入口就传来“砰”的枪声,子弹打在舞台木板上,木屑溅得老高,擦着阿坤的耳边飞过去。“妈的,这群短命鬼还敢反扑!”雷老虎骂着从后腰掏出自制左轮,枪柄磨得油亮,率先往台下的地道口冲,手电光扫过之处,阶梯上的血渍弯弯曲曲像条红蛇,一路钻进地道深处的黑夜里。
地道里又潮又暗,墙壁渗着的水珠滴在地上“嗒嗒”响,脚下的烂泥黏糊糊的,踩上去“噗嗤”作响,差点把鞋都粘掉。阿坤举着防风打火机走在前头,火苗被穿堂风刮得忽明忽暗,勉强照见墙上刻的三合会标记——歪歪扭扭的龙形,鳞片刻得潦草,和东星的青玉龙徽章压根不是一路。“小心绊索!”雷老虎突然拽住阿坤的胳膊,力道大得捏得他生疼,手电光精准钉在地面,一根细得像发丝的麻绳埋在泥里,颜色和黑泥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麻绳另一头拴着头顶的铁架,架上挂着十几把生锈的砍刀,刀刃闪着森寒的光,显然是早设好的死陷阱。阿明从后面递来根手腕粗的钢管,阿坤接过猛地发力,钢管精准挑断麻绳,砍刀“哗啦啦”砸下来,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谁在外面搞事?活腻歪了?嫌命长啊!”地道深处传来东星头目的嘶吼,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是“白头翁”——以前跟着骆驼的得力狗腿,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笑起来像爬着条蜈蚣。阿坤没搭话,突然把防风打火机往地道深处扔,火光闪过的瞬间,他看得一清二楚:五个东星仔举着霰弹枪蹲在拐角,枪口全对准入口,白头翁站在中间,手里攥着个黑色对讲机,手指在按键上乱戳。“开枪!给我把他们打成筛子!”白头翁吼着扣动扳机,霰弹打在阿坤身边的墙上,泥块“哗啦啦”往下掉,溅得他满身黑泥。雷老虎趁机侧身躲到拐角,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正中最左边那人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在泥里,霰弹枪“哐当”掉在地上,溅起一片黑泥。
阿坤借着对方换弹的空当,像捕猎的猎豹般弓身猛冲,袖口的鲨鱼齿瞬间出鞘,寒光一闪就划过第一个东星仔的手腕。血线“噗”地喷溅而出,溅在地道壁上,顺着水珠往下淌。他顺势夺过对方手里的钢管,手腕一翻横扫过去,正好砸在第二个东星仔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骨裂的声音混着惨叫,刺耳得让人牙酸。那人抱着膝盖在泥里打滚,疼得直骂娘。白头翁见状不妙,转身就往地道深处跑,手里的对讲机还在嘶吼:“黑蛇哥,他们冲进来了!快炸……快炸掉这里!”话没说完,雷老虎的子弹就精准打在他的腿上,白头翁重心一歪摔在地上,对讲机“咕噜噜”滚到阿坤脚边,里面还传出黑蛇阴恻恻的声音:“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炸什么?把话说清楚!”阿坤用鲨鱼齿抵住白头翁的喉咙,刀刃的冰凉让他瞬间浑身发抖,牙齿都打颤。白头翁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还带着哭腔:“黑蛇骗我们……他说只要拖住你们,就把尖沙咀码头分给我们当话事人,没想到他在军火箱里装了炸药,要把我们跟你们一起炸成肉酱!”阿坤心里一沉,突然听见地道深处传来“滋滋”的声响——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声,清晰得像在耳边炸响。“军火在哪?快说!”雷老虎用枪顶着白头翁的头,手电光扫过地道深处,十几个盖着帆布的木箱堆在那儿,帆布上贴的“南洋货”黄标签,边角早被血浸透了。
阿坤一把推开白头翁,冲过去掀开帆布,最上面的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AK步枪和手榴弹,金属外壳在手电光下泛着冷森森的光。最底下的木箱里藏着个黑色定时炸弹,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跳得飞快——只剩三分钟。“快搬!能拿多少拿多少,炸弹我来处理!”阿坤抱起炸弹往地道外跑,炸弹外壳冰凉刺骨,震得他手臂发麻。雷老虎和阿明等人扛起军火箱跟在后面,箱子沉得压弯了腰,肩膀都勒出了红印。白头翁想趁机溜,刚爬起来就被阿力一渔叉扎在大腿上,渔叉倒刺深深勾进肉里,疼得他在泥里打滚,哭爹喊娘的声音能传到地道口。刚跑出地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道入口塌了半边,泥土石块像瀑布似的埋住后半段,烟尘呛得人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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